有受伤过后的青白,声音与神情一样淡然:“在下已经入了孟府的宗谱,名义上是来仪公主的二哥,所以想来因为这样的原因,孟府待我的确不错。”
三皇子笑了,他知道盛嘉彦很聪明,也察觉到了他语气里对孟府的维护。孟萋萋这个小丫头谢元见过无数次,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父皇对她颇多宠爱。如果能把盛嘉彦拉来自己的阵营,就等同于有了来仪公主的支持,那三皇子的胜算就大了许多。
于是谢元当即做出一副愧疚的神情:“害盛兄受伤如此,等从雍州回来,我再好好赔不是。”
盛嘉彦不置可否,只向等在外头的阿容道:“你回去吧。”
阿容飞快的抬了一下眼角,躬身退下。
夜色渐深,两匹马儿扬起前蹄,拉着马车向城门行去。
第二日孟萋萋醒来,回想起昨夜盛嘉彦站在窗外对她笑,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她思来想去到底是不是梦,也没有结果,只能推开窗子,仔细回想昨夜的点点滴滴。可是她余光一扫,忽然捕捉到墙角两滴鲜红。孟萋萋皱眉,翻过窗子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这两滴血迹十分细小,不仔细看还察觉不到。
血迹……
孟萋萋的心莫名揪了起来,此刻她突然盼望昨夜见到盛嘉彦是一场梦。
她敏锐的感觉到,盛嘉彦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正在谋划什么事。这样的察觉让孟萋萋心中不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不安随着盛嘉彦在雍州立下的功劳一次又一次的传入耳里而加深。
盛嘉彦在雍州的声名越响亮,这就代表他即将入仕的机会越大。以往在身边最亲近的人,现在却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最近在做什么,孟萋萋对此很是不满意。
她听别人说盛嘉彦惩治贪官污吏,手段高明。也听说盛嘉彦救助饥民,胸怀天下。每次盛嘉彦在雍州立下什么功劳,最直接就体现在宫里又送了多少赏赐给孟府。
如无意外,下次秋闱过后,盛嘉彦若是再度考中,皇帝一定会准他拜官入仕。这么多年了,盛嘉彦表现出来的毫无威胁力,也让谢崇明放松了警惕。
一日又一日这样的过了下来,很快到了夏深。孟萋萋行完了及笄礼,孟宜慧也即将出嫁秦家。
这日孟萋萋亲自清点长公主给她留下的嫁妆,想从中挑一些添给孟宜慧,她在一堆五光十色的宝石里头,一眼看中了一个巴掌大的羊脂玉原石。这石头还未经雕琢,这么大一块羊脂玉,可以说是很名贵了。
燕纱在一旁看见了,道:“大小姐喜欢玉石一类的,想必您要是送给她,她一定很高兴。”
孟萋萋将头一扭:“谁说这给大姐了,我只是想到阿彦不是有一块青色的玉佩吗?上次我留意看了一下,那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在哪儿摔过,上面都有一道裂纹了。”
羊脂白玉,很配我们家阿彦的气质嘛!
正好做了以后,等到盛嘉彦秋闱过后回府,还能送给他做贺礼。孟萋萋想到这,当下就让燕纱去找个玉匠过来。年老的玉匠长了一把白胡子,把料子握在手里打量,半天都舍不得放手,这么好成色的羊脂玉,还是这么一大块,他都无从下手了。
玉匠问孟萋萋想做成什么花样的,孟萋萋想了想觉得福禄寿喜太过稀松平常,龙凤之类的也常见,而且以后盛嘉彦动不动就要出入宫闱和朝廷,做个龙凤戴在身上到底不合适。
孟萋萋想到盛嘉彦在地府时的一个坐骑,当即拿定主意:“就雕一个貔貅!”
又能辟邪还能招财,完美!
玉匠捧着羊脂玉退下了,燕纱这会儿才道:“小姐说好了是要给大小姐挑礼,打开库房这么半日了,挑来挑去却是给二少爷挑的。小姐这心偏着呢!”
孟萋萋哼了一声:“我给大姐挑,再给阿彦挑,两不耽误嘛!”
她左看右看,伸手拿起一对鸳鸯机关盒,外形是两只交颈的鸳鸯,解开重重关锁以后,里面是一副花好月圆人长久的字帖。字帖是已过世的战国名仕徐升的佳作,大姐是个文人雅士,好风花雪月,送这个一定没错了。
于是当下交给燕纱,让她妥帖收起来,等到合适的那天再送给孟宜慧。
孟宜慧的婚期定在秋初,孟萋萋每日待在阁里等盛嘉彦回来,聂玄冽偶尔来找她一次,后来边关有战事,他被紧急调任离京,孟萋萋的日子就真的更加清闲了。
直到夏末,这日孟萋萋还没起呢,燕纱就高高兴兴地从外头跑进来:“小姐!二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