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与盛嘉彦二人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来到山脚下。孟萋萋呼出一口雾气,她看着盛嘉彦的面色着实不太好了,于是提议在一旁的大树后歇息一会。
盛嘉彦似是痛的很,他紧蹙着双眉,缓缓点头。
树后背风,孟萋萋轻轻掀开盛嘉彦的外领,发现血早已渗透了纱布。怪不得盛嘉彦面上已经毫无血色了,他该是强撑了很久。
“阿彦,我们直接回孟府么?”
盛嘉彦没有回答,沉吟片刻,问道孟萋萋:“如果不能回孟府和皇宫,现在我们要找一个安全的去处,你第一个想到了哪里?”
孟萋萋脱口而出便是聂玄冽的名字。下一刻她却有些后悔,因为聂玄冽这一世跟她着实不相熟,她莫名其妙带个重伤的盛嘉彦过去,也不知道聂玄冽肯不肯收。于是孟萋萋又补充道:“或者迟叔家里。”
孟萋萋明显感觉到盛嘉彦在听到她第一个说了聂玄冽的名字后神情有些不悦,但盛嘉彦却什么反对的话也没说,他思虑一瞬,之后淡道:“那就去聂将军府中。幕后指使既然拿你绑了我,说不定在迟统领府邸附近也有他的眼线。只有聂将军,表面上大家都不知你们关系不错——”盛嘉彦凉凉的目光扫了过来:“其实不然。”
孟萋萋一时语塞。她怎么觉得盛嘉彦这个冰冰凉的口气有点像……吃醋?!
俩人在树下又歇了一会,之后孟萋萋便扶着他往城里走去。一路上为了避开巡逻的守卫着实废了不少力气,而盛嘉彦一直无言,似是真的同意孟萋萋将他带去聂府。
于是当孟萋萋带着盛嘉彦坐在聂府的正堂中时,聂玄冽急忙赶过去,看到的是狼狈不堪发鬓纷乱的孟萋萋及胸口染血满面苍白的盛嘉彦。
彼时盛嘉彦已经体力不支再度昏厥过去,孟萋萋揽着他靠在怀中。她抬头看向聂玄冽:“聂将军,我实在无处可去了。孟府暂时不能回,皇宫不能进,阿彦他伤的严重,我才不得不……”
她未说完,聂玄冽神色凛然,他回首吩咐管家:“去找两个可靠的小厮过来,把盛公子扶进我的书房。再找府里的郎中过来,此事不要对外声张,如有人问起,便说是我练武时不慎受伤。”
管家一连应下,连忙下去吩咐了。
孟萋萋在一旁听着,心里头松了口气。好在聂玄冽答应了,否则孟萋萋当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
“聂将军,谢谢你。本不该把你卷进这样的事中……”
聂玄冽看着面前的孟萋萋,这样熟悉的眉眼居然会是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想到以前孟萋萋的音容笑貌,与眼前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比起来,形象声音都能完全重合。聂玄冽一时恍惚,忽而自嘲一笑,才道:“没什么。”
孟萋萋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铠甲,她算了算时间恍然大悟。今日刚好是聂玄冽归京的时间,他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下,想来是刚刚入宫面圣后才回来。
之后聂玄冽及两个小厮将盛嘉彦抬进书房,将军府里的郎中不在,聂玄冽又临时将随军打仗的军医叫了过来。孟萋萋看着军医给盛嘉彦上药包扎,丫鬟熬好的汤药徐徐灌入盛嘉彦唇中,她才松了口气。
人就是这样奇怪,精神紧绷的时候不会觉得累,一旦松懈下来了,才会察觉到不适。孟萋萋就是这个时候觉得饿的眼冒金星不说,手脚还十分疲软。她抚着没根神经都发痛的额头,眼皮沉沉地。
聂玄冽见状,让丫鬟带孟萋萋去隔壁的房间歇息。
孟萋萋自知这里是个安全的地方,有聂玄冽在,她暂时不需要担心旁的危险。于是在简单洗漱过后,她一头栽进丫鬟铺好的棉被中昏睡过去。睡到一半孟萋萋感到肩上凉凉的,她微微睁眼,看见身旁跪坐着一个丫鬟正在给她动作轻柔的涂抹药膏。
察觉到孟萋萋醒了,丫鬟低道:“姑娘,将军让奴婢替您涂药,否则您的肩膀伤久了,日后要留疤了。”
孟萋萋这才又放下警惕,闭上眼感受药膏渗入肌理的清凉。室内的碳火烧的温度正好,一点也感觉不到外间的冷意。
第二日起来,屋内空无一人,外间廊下有小丫鬟低声说笑的声音。隐约能听见:“盛公子……俊俏……”之类的词,孟萋萋从榻上坐起,她稍稍一动便牵扯到了肩部的伤处,痛的龇牙咧嘴。
孟萋萋从床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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