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佛恢复一些理智,仍喘着粗气。
他们几个人矮着身从灌木丛后面飞快向前跑,一根根利箭分别射在他们脚下,倒下的兄弟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田大佛、小米和孟萋萋。
小米的腿被箭射伤,田大佛只好把他背在背上,三个人一刻不敢慢的往前跑。脚下杂草砾石愈发多了起来,孟萋萋脚心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却紧咬牙关,不发出一声痛呼。
“大佛”小米有些虚弱:“放我下来吧,我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带着我只会是累赘。”
“不行!”大佛脸色已经涨的通红,他的肩膀也有多处箭伤,正扑簌簌的流血。
小米眼睛变得湿润:“大佛,我小米一生没什么本事,但我不后悔参军,更庆幸认识了你们这群好兄弟。如有来生,我们再相见!”
小米说着,使劲全身力气从大佛后背上跌下来,他抽出携带的匕首,头也不回的杀向追来的士兵。田大佛睚眦欲裂,就要追上去,孟萋萋再次死死的抱住他:“大佛!再不走来不及了!”
不知不觉孟萋萋他们已经被追到了瀑布高处,往下是银河倾泻似的急湍的瀑布。身后是深渊,眼前是追兵。前后无路,孟萋萋心中一声悲叹。
田大佛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孟七,今日你是被我拽来的。你本可以不用追来的,你可以不用死的,我田大佛今日对不起这些弟兄们,但一定要对的起你!”
孟萋萋心猛地跳了跳,听他这话有十分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得有一熟悉人声道:“还不束手就擒?”
孟萋萋顺声看去,眼里积压的酸涩再也压不住,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张兰成……
不,又或者可以说是,盛嘉彦?
孟萋萋想做出什么反应却已来不及,田大佛猛的一推她,孟萋萋的身子便轻飘飘的从瀑布顶上坠落进深潭,田大佛那决绝的背影越来越远。孟萋萋‘噗通’一声栽入潭中,许久都没有浮上来。
田大佛在看清是张兰成的面孔后,仰天狂笑,抽刀直指盛嘉彦:“枉我一直将你当做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却没想到你竟是个细作!”
盛嘉彦戴着人皮面具,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心里只急着派人去寻孟萋萋,便对周围的人吩咐道:“这个人留他一命,要活口。”
说罢,他带着自己的随从转身离开。
田大佛却是极烈的性子:“狗贼!我田大佛光明磊落行的坦荡,今日被你放了回去,我还有何颜面面对我死去的弟兄们!今日就要与你拼个死活,能杀一两个贼人,我田大佛也没有白活一世!”
盛嘉彦脚步一顿,停了半晌,终究说道:“随你。”
他话音一落,士兵们就围上去与田大佛厮杀。敌人众多,田大佛很快便满身血窟窿,直到死之前还直直的跪坐在地上,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已经走远的盛嘉彦对阿容道:“好好安葬。”
叶辛面色清冷,抱拳应道:“是!”
三日后。
云准一身淡青色衣袍,极为儒雅的模样。若说二皇子谢因是温润如玉,那云准就好似云间野鹤,超凡脱俗的气势缭绕在他周身。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掌握一整个州郡生杀大权的异姓王。
贴身侍卫抱拳跪在地上:“盛督军现在抽身乏术,说待他有空再来寻王爷。”
云准听后轻轻笑了,负手站在窗前拿一竿细长镀金杆逗弄着架子上的画眉鸟:“罢了,他寻了三天三夜才找回来的人,应当很是重要。”
侍卫跟了云准多年,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云准一眼:“王爷不生气?督军与您合作,如今又为儿女情长所牵绊,属下唯恐……”
云准取了点鸟食喂给画眉鸟:“生气?没有永远的伙伴,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也许今日站在你身边帮你的,来日会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既然对手有了软肋,我们该高兴才是。”
侍卫似懂非懂的低了低头行礼告退了。
侍卫走后,云准收起清润笑意,眼里一派莫测。他白皙剔透的指尖轻抚着画眉的头,像是在对画眉鸟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家了。”
这大楚的土地,已经困了他太久太久了。
孟萋萋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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