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的喊了一声,随后想起小姐不让叫二少爷了,连忙又改口:“盛大人,您怎么在这?”
她偏头侧过盛嘉彦的身形,想要看看孟萋萋是不是在里头。
盛嘉彦微微一动,挡住了她的视线和院子里聂玄冽投来的冷冷目光。
盛嘉彦恢复了往常不变的冰山脸,斜斜地瞥了一眼聂玄冽,声音却是对着燕纱说的:“萋萋在里面更换衣裳,你稍后再进去将床被换了。”
他这话说的暧昧又模糊,燕纱当即就一震,连带着聂玄冽脸色也不太好了。
孟萋萋在里头听到了,恨不得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再也不出去见人了。
等她听着盛嘉彦离开的脚步声,她才从被子里探出一只脑袋。方才盛嘉彦趴在她的身上,他右手所到之处都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刚才他紧紧握着匕首的时候,应该伤的不轻吧……
孟萋萋此时又后悔了,她觉得跟阎王陛下的关系,好像往一个非常不对劲的地方发展了。
等孟萋萋穿戴完毕的时候,燕纱进来更换被褥,看着燕纱欲言又止,孟萋萋没好气地将盛嘉彦撕坏了的衣服丢给燕纱:“没法穿了,扔了吧。”
燕纱仿佛心领神会,默默地出去了。走到门口想起一事,便道:“小姐,聂将军说有事,就不留下来吃筵席了,已经先回去了。”
孟萋萋正因为跟盛嘉彦的感情心乱如麻呢,听到聂玄冽离开了,只是烦躁的嗯了一声,便再没别的吩咐了。
等孟萋萋去了灵堂的时候,盛嘉彦正在孟老夫人的灵位前叩首。
他屈膝跪地,并没有用蒲团。十分郑重地叩首三下,起身恭敬敬香。
因为盛嘉彦的在场,方才来吊唁时还很吵闹的宾客,此时都噤声不敢多言语。
有了盛嘉彦在这,吊唁的人们自觉地排气队,在盛嘉彦的注视下,一个个的跪在蒲团上朝孟老太君叩首尔后敬香。
孟宜莲忍不住凑到孟萋萋耳畔道:“这才对嘛。我爹在前面招呼来客,这群吊唁的人欺负咱们这儿都是小辈不懂事,一个个的敬香都是奴才代劳。祖母好歹也是诰命夫人,好在现在二哥,呃……”孟宜莲想起孟萋萋不许旁人承认盛嘉彦在孟府的身份,她偷偷抬起眼看了看孟萋萋好像神色并没有很生气,于是继续道:“好在二哥在,这群人才老老实实的。”
孟萋萋看着站在灵位一旁面色漠然的盛嘉彦,孟宜莲说的没有错,只要他在,就是秩序的存在。有盛嘉彦在场的地方,众人想吵闹也多有顾忌,更不敢因为灵堂中都是孟府小辈值守而怠慢了。
毕竟朝中的人都清楚现在盛嘉彦是个什么身份。东阁大学士,掌百官发言权。
他只要一个摇头,什么样的折子都递不到皇帝的手中。
傍晚宴客散尽,孟府的大老爷孟知瀚在回春堂摆了一桌自家人的筵席。
哪怕现在孟老夫人去世,孟知瀚作为长子理应是孟府的核心。但他竟然让盛嘉彦坐在了筵席的主位上。盛嘉彦推脱几次,最后被孟知瀚强按着肩膀坐在了座位上。
孟萋萋蹙眉,对之前盛嘉彦把她按在床榻上收拾的举动还很不满:“大伯父,过几日盛大人还是要从孟府里除名的。”
孟知瀚看了看盛嘉彦不动如山的面色,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还没除嘛!既然还没有,那就还是我们孟家的人。”
孟萋萋还要说些什么,她三哥孟书见连忙带头向盛嘉彦道:“二哥,刚才幸好是有你在。”
孟宜莲跟着道:“二哥在了,那群人都不敢怠慢了。之前光欺负我们小辈不懂,一个二个上个香都磨磨蹭蹭,对祖母不敬。”
孟宜慧暗中踢了秦越一脚,后者会意举杯起身:“盛大人,这按照辈分排序,我得叫你一声二弟了,你可别怪罪。”
盛嘉彦淡然笑道:“怎会,大姐夫。朝堂之外,我们仍是族亲,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孟萋萋看着众人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对盛嘉彦示好,简直气的胃里一阵翻滚。
大姐夫怎么喊得这么顺口,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大老爷孟知瀚放下酒杯,哀叹一声:“现在母亲过世了,我二弟也早逝,三弟一家因为四丫头的事多番颓废,我孟府人丁凋落至此,实在……唉……”
盛嘉彦搁下筷子,慢慢道:“这次回孟府,我带了一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