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孟——”
清冽的声音似一双搅动混沌的手,拨开孟萋萋眼前的重重黑暗。孟萋萋微微闭眼,再一睁开,竟已身处地府廖阳殿中。
盛嘉彦头顶玉冠,阎王罗服穿在身上。他高高在上的坐着,座位下两旁列着地府的冥吏。孟萋萋呆呆的站在廖阳殿门口,望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同僚们。
鬼官们齐齐回头看她,善恶童子还朝孟萋萋招了招手:“孟姐姐,快来!”
孟萋萋怔怔的踏步过去,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盛嘉彦转首看她,声音清冷:“又睡迟了么?”
孟萋萋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说什么。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应该是跟盛嘉彦一起在人间历劫吗?难道……
她只是做了一场人间的梦?
盛嘉彦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继续说着刚刚的话题:“上次偷盗生死簿的鬼吏怎么安排的?”
判官出列回禀:“违背阎王陛下者按照地府律例应打入第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盛嘉彦轻嗯一声,啪地合上手中善恶簿,菱形薄唇轻启,从善如流道:“即刻去办吧。”他一顿,转头看向孟萋萋:“阿孟,生死簿在你那被盗,你有什么想说的。”
孟萋萋正魂不守舍,猛地听到阎王陛下点了自己的名连忙回过神来:“什么?”
血河将军在一旁小声提醒:“孟姐姐,上次你说生死簿好玩借来一看,结果被一个鬼吏偷走了!现在陛下在问你呢!”
孟萋萋立刻道:“陛下,此乃微臣疏忽,请陛下降罪。”
盛嘉彦那俊俏非凡的半侧脸仿佛逆着光,他漆黑幽邃宛若玉石般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照出孟萋萋呆呆的目光,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道:“既然地府如今出了内奸偷盗生死簿,为了避免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严重威胁到地府的安危,所以本王决定让一位冥吏入廖阳殿值守。阿孟,就你如何?”
什么!?孟萋萋陡然回过神来:“陛下?卑职恐怕无法胜任!”
开玩笑,要她搬来廖阳殿!?阎王陛下这跟变相软禁她有什么区别啊!
盛嘉彦冰冷而疏淡的眸子微敛,平直的眉梢像是波平浪静的湖面毫无一丝起伏的动静:“维护地府的安全,你是本王座下臣属责任重大,怎能推辞?”
孟萋萋似乎眼花了,竟然看到盛嘉彦的唇角那一瞬间可疑的微微弯起。
“可是……可是……”孟萋萋朝身旁的狗头军师们使眼色。
“众臣还有什么异议吗?”盛嘉彦眼风一扫,血河将军等人纷纷垂首不再看孟萋萋,直呼没有异议。
下朝后,孟萋萋浑浑噩噩的留在了廖阳殿中,她还没开口吩咐呢,血河将军他们就自觉地将她的细软搬了过来,此举让阎王大人很是满意,孟萋萋就更加郁闷。
孟萋萋在廖阳殿过几日安分的日子,很是想念在自己的孟婆府里鸡飞狗跳的生活。这日她闲来无事,跑来翻阅盛嘉彦的私人藏书阁,一排排梨花棕木的书架依次排开,这里的书卷包罗万象,孟萋萋一层一层的数着,无聊的随手翻阅。
她随便抽出一本人间的地理图志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又塞了回去。就在这时,书中轻飘飘的落下来一片纸。
孟萋萋从地上捡起缓缓展开,这张泛黄的宣纸上,画的是一位一张年轻女子,女子凭栏倚靠,左手攥着一把折扇,轮廓美艳动人,可因年代久远的关系,女子的五官却是看的不太清楚了。
这该不会是阎王陛下喜欢的哪位女子吧?
孟萋萋横看竖看,都想不出这个女子是谁。她小心翼翼的准备把宣纸放回去,谁知身后忽而传来一声熟悉的音:“你在干什么?”
孟萋萋回头,心虚的将画像背在身后,咧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陛下,好巧啊,您怎么也来了!”
盛嘉彦那双眼睛,偏细长的狐狸眼,却因眼角开阔,眼尾狭长微翘,生生多了几分凤目不怒自威的气势,每当他冷不丁望过来时,那目光便似两点深潭寒星,看得她小心脏一阵颤抖,明明啥事儿也没做,可就是忍不住会心虚。
孟萋萋这会儿已经不敢跟盛嘉彦对视了。
盛嘉彦随手将捧着的卷宗放入旁边的书架上,随后才来到孟萋萋跟前,掌心向上:“藏了什么,拿出来看看。”
孟萋萋两个脚尖互相蹭了两下,最终敌不过盛嘉彦的目光,将宣纸递了出去。
盛嘉彦展开看了一眼,眉头有那么一瞬间的轻蹙,随后他面色恢复如常:“你看你自己的画像干什么。”
“我?我自己?”孟萋萋诧异,她伸头过去再看了一眼肖像:“我怎么不记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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