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同意了舒妃的请求。
舒妃让人架着小绿离去,临走时经过盛嘉彦身边,还十分得意的给了他一个魅惑的笑。
回去的路上,盛嘉彦与孟萋萋并肩行走,宫人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衰神负责指挥这群宫人恰到好处的跟上帝后的脚步,不能太近,也不可以太远。
“阿彦,你怎么看?你觉得真的是孟庸把小绿迫害成精神失常,然后丢来了观春园?”
盛嘉彦侧目看她:“如果孟庸真的要害小绿,为何留下了同样知情的敏贵人?要知道他俩当初一起在身边服侍,虽然敏贵人说只有小绿知道其中内情,但孟庸若是真的有灭口的心,也不会留两个人的活口。”
孟萋萋深以为是的点头:“更何况孟庸的性格都能让她的婢女爬上龙床,想想当初敏贵人对着我们说话的那个口气,这个敏贵人根本就不尊重孟庸。孟庸性格软弱,都能被一个婢女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更遑论杀人灭口这样的事。”
“不急,再等等看。”
再过几日,孟萋萋嘱咐舒妃办的观春宴便到了。
宴会设席在观春园的洞庭春色里,洞庭春色名字动听,其实就是一处露天的场地,周遭设有假山流水,背靠小河,四周林立桃树,座位与座位之间隔着琉璃屏风。虽然这次来的都是本地的一些大臣官员及地方乡绅,他们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皇帝一面。舒妃将这场宴会办的极好,既体现了天家富贵,又不会太过奢侈让百姓心里不舒服。
宴会开始前的一个时辰前,孟萋萋还跟盛嘉彦在阁中玩闹。彼时盛嘉彦靠在椅子上批改卷宗,孟萋萋捣乱似的站在他身后往他发上插着各式各样的金钗玉簪。直到盛嘉彦的头如同孔雀开屏一般闪亮,她才在自己的爆笑中结束了折腾盛嘉彦的酷刑。
盛嘉彦批改奏折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神情也很专注。饶是孟萋萋那样胡闹,他都不会因此分心一下。
孟萋萋托腮在一旁看他的侧颜,虽然现在是孟庸的脸,但不知是不是盛嘉彦的灵魂在里面,孟萋萋总觉得现在的孟庸整个人都在发光。
“阿彦,你好像生来就该做陛下的。”孟萋萋忽然感慨一声。
盛嘉彦刚巧批改了最后一本折子,他将折子垒在一起,微微挑眉:“何以这样说。”
孟萋萋拿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腮帮子:“我说的没错啊,在地府的时候你是鬼神敬仰的阎罗。就算在人间,也是万人崇拜的好皇帝。有许多事情如果你让我解决,我肯定做不好的。可是换做是你就不一样了,难怪你在地府的时候就那么受欢迎,大家都喜欢你。”
盛嘉彦轻笑:“你说的大家指的是你,还是你的那群跟班们?”
“当然是我——”孟萋萋一顿,补了句:“还有他们。无论如何,只要你一直做阎罗,地府日后的辉煌我都可以想象。”
盛嘉彦的笑容却淡了下来:“阿孟,神也是有寿数的。我们感应天地而生,总有一天消散成为天地中的一部分。神的死亡难以估计,有可能是几万年乃至十几万年以后,也有可能就是明天。”
孟萋萋噘嘴:“你以为只有你是神啊?我好歹也是一位神明,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只要神祇有人供养有人追随,足以支撑他不死不灭。阿彦你可是阎罗,除了人间的众多善男信女追随你,地府中的大家也只会认可你。”
盛嘉彦面上的笑容已经淡的看不见了,他的眼中像是藏着比星星还多的秘密,他看了看孟萋萋,最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没有说话。
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旦那件事众人皆知,他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衰神恰好推门进来:“陛下,孟姐姐,你们怎么还坐在这里,官员乡绅们都到齐了!”
孟萋萋点点头:“知道了。”
衰神想起一事叮嘱道:“孟姐姐,今天你一定要时时刻刻观察仔细,我来之前偷看了周行的命格,今天来观春园的一个人,很有可能是他日后巩固皇位的贵人。姐姐你要找出这个人然后把他带回京城。”
“今天来的地方官员及乡绅还有他们的家眷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三十来号人了,你让我从这中间挑出一个贵人来?开什么玩笑!”孟萋萋诧异:“有没有什么范围啊?”
衰神摊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