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下心中滔天的杀意,慢慢退出大殿。
他走后,孟萋萋才泄气似的往椅子上一靠。
“好在你来得快,你是不知道这个孟大人多么有气势,他刚刚竟然想扇我!孟庸已经是皇后了,他都敢这么对她,可见平时私底下是多么过分,现在我不怀疑为什么孟庸选择帮助周行而不是孟家了。孟琅这个奸佞,帮了就是逆天而行。”孟萋萋摸着因为过于紧张而滚烫的脸,躺在榻上深深吐气。
盛嘉彦往她身边坐了才道:“他哪只手动的你,我们就要了他哪只手。”
孟萋萋撇嘴摇摇头:“算了吧,他毕竟不是我真正的父亲。我只是替孟庸心疼,摊上这样的父亲。对了,刚刚他来找我除了威胁我,还要求我在秋猎那天动手。现在被我拒绝,我猜想他并不会善罢甘休,可能秋猎那天会另外安排人,我们要多加小心。”
盛嘉彦颔首,眼色微深:“一切有我安排,你负责乖乖站在我身边便可。”
秋猎来临的那天着实秋高气爽,孟萋萋从早晨起来便开心的如同百灵鸟。换了沉重的衣裳后她才不得已的老实了点,为此还向宫女抱怨:“明明是去秋猎,我穿的这样繁琐怎样活动的开呢?”
宫女捂嘴一笑:“娘娘,不是您秋猎,是您看着陛下与大臣们秋猎。您代表的是天家的门面,只需要往那儿一站不说话光微笑就可以了。”
孟萋萋默默腹诽一句:那当真是极无趣的了。
周誉礼带着他镀金的小弓,骑着他的小马驹在队列最前面溜达来溜达去。
孟萋萋倚靠在窗口前,望见外头的苍穹十分湛蓝,秋风卷着落叶的味道划过鼻尖。
尘世真好啊。
一切都是鲜活鲜活的,不像地府,所有东西都是永生的,所以没有人世间这样的生动。
孟萋萋心情本来是极好的,但当她扭眼看见旁边骑着马跟着车列的景梵时,整个人又不太好了起来。
景梵也看见了她,于是笑着策马靠近:“皇后娘娘,您安好。”
“好。”孟萋萋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景梵略略挑眉:“怎么看起来您好像不愿意看见微臣?”
既然知道你还问!孟萋萋勾唇假笑:“怎么会呢?天师可不要误会,不过秋猎的时候刀剑无情,可不要伤着看似弱不禁风的天师才好。毕竟天师精通占卜,却并不擅长射猎吧?”
景梵毫不心虚的承认:“的确如娘娘所说,微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此番跟过来委实有些勉强。不过——”他顿了顿,满含深意的笑道:“臣昨夜观星,发现凤星攒动,隐有落败之意,故而因为担忧过甚所以跟了过来。虽然此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微臣还是不得不提醒皇后娘娘,要小心应对。”
说罢,他不等孟萋萋反应便直接策马往前去追着旁人售卖他捏的泥偶去了。
孟萋萋有些疑惑:“他是不是说我会死啊?”
衰神扒了一个金桔讨好似的递给孟萋萋:“他怎么敢呢孟姐姐,再说了我们来之前可是看过生死簿的,孟庸起码能活到五十多岁,离现在还有几十年呢。”
孟萋萋吃掉一块橘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尔后她问:“怎么今日阿彦不能跟我们一个马车?”
“因为太傅一直强调于规矩不和,强行拉着陛下去了前面的马车。姐姐莫急,一会就到了。”
也不知是不是景梵乌鸦嘴的缘故,孟萋萋总觉得今日的马车十分颠簸。说实在的,马车颠簸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他们上山的路并不平坦,但今天好像颠的有点离谱了,孟萋萋甚至觉得马车都偏离了四个轮子一样。
到了半山腰后孟萋萋扶着宫人的手下了马车,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她与盛嘉彦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立着本次参与秋猎的贵胄皇亲国戚们,孟萋萋静静的听着盛嘉彦发表感想,百无聊赖的在大臣里看了一圈。
有人站在队列里冲她兴奋地挥了挥手,孟萋萋定睛一看,原来是厉玉书……
他兴奋地挥挥手,但当看到孟萋萋背后躲在大鼓后面的昭鸾公主时,厉玉书的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
盛嘉彦作为皇帝,要第一个拉弓射向苍穹以示秋猎开始。
当他将弓拉满时,姜太傅站在一旁老泪纵横:“陛下越来越康健了,以前弓都拉不满的。”
“……”孟萋萋一旁听得十分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