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线从这里接出去,负责安装布线的禁军都挤做了一堆,院子里各种设备堆得乱七八糟。
刘禹却顾不得这些了,除了线路接头只能自己动手之外,普通的架线牵线什么的都直接交给了曾经随行的禁军,好在这些基本都是体力活,倒也进行得颇为顺利。
他此刻却在临时设置的书房内向自己的属下交待着别的事项,听他吩咐的这两位分别是迪功郎建康府司户参军赵兴装和文林郎建康府录事参军张士逊,一个管财赋,一个管民事。
“动迁之事,今日便要贴出告示,就如那日图示法,将鞑子的暴行宣讲得细致些,老百姓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粗。”刘禹说的动迁是指的将城外附廓所住的百姓都迁到城内,或是任他们自行离去。
“太守容禀,这时限是不是太紧了,就算今日便开始,要说服百姓有所动作,也非一两天能行啊,万望宽限几日。”录事参军张士逊听到刘禹的计划,苦着脸说道。
“张参军,非是本官刁难,实是鞑子来得太快,昨日鞑子前锋已经到了马家渡,今日还不知道到哪了。本官给你三天,已经是在冒险了,实在不行日夜兼行,火矩军士,任你支使。”刘禹也知道这种事情从古到今都是难题,要想让老百姓放弃自己辛苦建设的家园,难啊。
“唉,属下只能尽力行事,还烦请太守晓喻办差的军士,莫用强,万一激起民变,便是祸事。”张士逊叹了口气,接过了刘禹签署的文书。
“赵参军,府库要全力配合此事,告知那经手之人,有敢伸手者,莫怪本官刀下无情。”刘禹转头看向赵兴装,郑重地说道。
“太守容禀,钱钞出库,照例便有折色等损耗,属下手底那些书办,哪个不是经年胥吏,若是直照此行事,恐有懈怠之处。”赵兴装面带难色,不是他想贪污,而是那些规矩本来就是约定成俗的。
“赵参军是说这差事,你办不了?”刘禹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从后世那会,最恨的就是公务员贪污,比这个更恨的则是这种事没有自己的份。
“还请太守宽宥,赵某自知才疏学浅,只恐有负所托。”赵兴装一拱手,与其到时候出了事再被追究,还不如这会就推了呢。
“既是如此,赵参军便将那府库钥匙及帐册交与制司胡机宜处,速速交接,不得拖延。”刘禹也不留他,胡三省正好可以接过这个职事。
“多谢太守,还有一事,老家来信,家母病重,恐不久于人世,晪为人子,望能尽孝于床前。伏乞太守应允。”
刘禹盯了他半晌,直到赵兴装觉得头皮发麻,方才摆摆手打发了他,这种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没有必要为之生气。
胡三省在制司衙门接到刘禹的文书,看了看后直接交给了汪立信,汪立信看完思索良久,方才沉吟道。
“此令于战事而言并无错处,可难的却是事后,就算得胜凯旋,也难逃御史之笔啊。”
“招讨的意思是劝阻子青么?”胡三省也点点头,他们都是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趋利避害早成为本能。
“不,你重抄一份,换成招讨钧令,用某的大印签发。”汪立信断然说道。
“可如此一来,招讨你就......”胡三省蓦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一来,汪立信就担下了所有的责任,而刘禹不过是个执行者。
“无妨,老夫还能活几时,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汪立信悠悠说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他自己最清楚,既然这样,不如就索性成全了这个愣小子。建康城能否守住,汪立信目前也并不看好,刘禹行此非常之法,保不定会有奇效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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