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待着。
因为秦氏怕费油,就规定儿子媳妇们晚上不让随便点灯,除了要回屋睡觉的时候才能点一会。
所幸今晚是大月亮天,月光照的地面青刷刷的亮,陈果儿熟门熟路的来到西厢房门口。推开门就看到以前属于陈果儿家的西屋的灶台边有火光,戚氏正蹲在那里烧火,锅里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白气。
戚氏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吓得一哆嗦,把手里的柴禾丢了扭身就往西屋跑,那是以前陈果儿家住的屋子。
“三伯娘。”陈果儿叫住了戚氏。
戚氏身子一僵,似乎没想到是陈果儿,却并没有回头,手紧紧的抓着门把。
“果儿来啦,你爷奶都在上房呐,赶紧去吧。”戚氏说着就要打开门走进去,回手刚要关门,却被陈果儿抓住了门板,一下子也跟了进来。
“果儿,你咋,咋进来了呐。”戚氏有些慌乱的往后躲,一下子爬到炕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赶紧出去。”
陈果儿自然不会听她的,跟着来到炕边坐下来。虽然戚氏烧了炕,但还是拔凉拔凉的,屋子里也冷,陈果儿往边上挪了挪坐在最边上的木头炕沿上。
隔着被子问道:“三伯娘,你咋自己个在这呐,这几次我来的时候看三伯娘连吃饭都不在上房,是发生了啥事不?”
“啥事也没有,你赶紧出去吧。”戚氏似乎并不领情,只一味的让陈果儿离开。
“三伯娘,你是不是遇着啥事了,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陈果儿道:“不管怎么说,咱也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十来年,三伯娘以前对我也挺好的,有事三伯娘就说话,能帮的我一定帮。”
无论陈果儿怎么说,戚氏始终只有一句话,让陈果儿快点离开。
“三伯娘,你是生病了不?”陈果儿问道。
戚氏突然就一动不动了,也不再让陈果儿离开,片刻后被子不断的耸动,里面传出压抑的哭声。
“果儿,三伯娘怕是活不成了,你是个好孩子,都这功夫了还能来瞧瞧俺……”戚氏抽抽噎噎的,“三伯娘啥也不说了,你赶紧走吧,别再给你过上。”
戚氏躲在被子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自从她得病之后,家里所有人都不待见她,别说是吃饭了,连屋都不叫她进。
陈志节非说她偷汉子,才惹了一身埋汰病,别说秦氏和冯氏她们了,就连她自己个的儿子都瞧不起她。短短的半个月,戚氏简直尝尽了苦楚。
要不是她威胁说要在陈家吊死,陈志节就把她撵回娘家去了。
这年代女子不贞是要被浸猪笼的,娘家也容不得她,面对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偏戚氏又是个刚烈的性子,没做过的事打死都不能承认,更是宁愿死在陈家也不能回去给娘家抹黑。
秦氏不但不让她吃饭,连柴禾也不准她用,用秦氏的话讲,“俺们丢不起那磕碜,就当没你这么个人。”
戚氏只能卖了嫁妆买点粮食,白天去山里捡柴禾,昨晚陈果儿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戚氏捡了柴禾刚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