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没有流泪,相反的,浸满冷感的小脸,彻骨的寒,是绝望的冷。
有那么一刻,她多想怒指苍天,问问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她!
为什么那个命定的姻缘,明明都已经被他们破坏了,却还是……不能扭转一切?
“小云,当归……”
即便心口酸涩,隐隐作痛。
可纪由乃潸然闭眸,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委屈和悲伤,归于寂静。
“别告诉宫司屿这些事。”
“好。”流云应声。
当归点头,“我全听你的。”
“我想睡午觉,我去房间躺会儿……”
纪由乃孤单单的一人离开了书房,背影单薄纤瘦,引人心疼。
流云和当归注视着那离去的背影,皆拧眉不语。
直至纪由乃身影消失,才打开话匣。
“你的卦象,恐怕还不止无姻缘,无善果那些呢吧?”
流云仿佛看出了一丝端倪,侧眸深沉问。
当归闻言,和流云四目相对,敛眸,慢条斯理谦和道:“情不能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她的命数,迷雾重重,我就算占尽先机,也琢磨不透,并且,她那霸道诡异的命格,方才……直接摧毁了我的八卦占星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
“她那具肉体凡胎的皮囊下,恐怕隐藏着一个空前强大的灵魂,只是她不自知,而那灵魂,也始终在沉睡。”
流云听当归一席话,一点都不惊讶,就好像原本就知道一样。
拍了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道士少年的肩膀,勾唇,“看破不说破,看来,你确实真有本事。”
-
宫家老宅。
宫铭毅卧床,沈曼青难得有空,亲自照料他都得起居,喂饭擦身,倒有一番贤淑的模样,房间里,沈曼青特意找来了宫家御用的风水算命师诸葛贤,让其再替宫老爷子看看,身子有无大碍,完全不放心纪由乃。
床上,当宫铭毅问起,是谁救了他时,诸葛贤刚想说是纪由乃,却被沈曼青抢先一步,满口胡邹,冷漠道:“诸葛贤救的。”
闻言,诸葛贤大惊,目瞪口呆,“这……这……”承认也不是,否认又怕得罪。
宫铭毅一双锐利的苍眸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你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扯谎?”宫铭毅轻咳一声,拒喝沈曼青送到嘴边的冬虫夏草滋补鸡汤,“谁救的。”
沈曼青没好气的哼了声:“谁救的有这么重要?反正你已经没事了,就别问这么多了,医生让你少言多休息。”
“是纪丫头吧?”宫铭毅见沈曼青愣是不愿意开口,心底明镜似的了然,话音刚落,就见沈曼青铁青着脸,重重的将汤碗扔在了床头柜上。
宫铭毅觉得自家的老太婆,简直离谱!
“你这又何必?到底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那孩子可比你看上的那个江梨,那个安蓝,好的太多!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执拗什么!连个做长辈的样子,都快没了!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沈曼青!同意他们在一起,就这么难?”
“你知道有一种讨厌,没有缘由,只因她那脸,她站在那,就能让人徒生厌恶!我就是这么厌恶她!”
沈曼青说完,冷傲转身,离开房间。
恰巧这时,下人来禀。
“老夫人,江家来人了,已在会客厅,江梨小姐,也到了……”
一听到“江梨”二字。
沈曼青精致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残留一丝冷笑。
好戏,即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