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睡前故事是我讲的,她牙牙学语,开口说的第一个完整的词,是叫我爸爸。蓝歌,凭什么你一回来,就要求我把心头肉割给你?哪怕她生病了,也是我日日夜夜在医院里守着她。甚至——”
甚至,他这样从来不信神佛菩萨的人,在家中为了榴莲专设了一个佛堂,每天早上五点起,打坐礼佛一个小时,只为祈求小榴莲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对女儿的爱,这世上又有谁能比他多?
他只恨自己不能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替她生病,替她受苦?
席云峥愤怒的声音从胸腔中似火般喷薄出来,从衬衫领子中隐隐露出的锁骨都因为他的怒吼而震颤着。
蓝歌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多,有太多太多的事,她还没为榴莲做过,没和榴莲一起经历过,她这个母亲当得很不合格。
突然的,她震了一震,眉尖儿深蹙。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榴莲她生病了?”
席云峥冷淡的笑,眼底透出沉重和无奈。
“你查到了榴莲的身世,难道就没查到她的病况么?”
“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她反复问了两遍,只见他满眼漠然冷寂不吭声,她真是急了,两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席云峥,你说啊,她生了什么病?”
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痛楚,他一览无余。
男人刚毅的唇线也绷得紧紧的,冷冷开腔。
“是啊,她生病了。想知道的话,你可以求我!不求的话,也没关系,我明天就把榴莲送到国外去,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席云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如果过往种种伤害,蓝歌念在昔日情分,还可以宽宏大量,一笔勾销。
但,这刻,席云峥拿榴莲来逼她,她真是恨透了他,恨不得跟他拼命!
窗外一阵风拂进,吹乱了她的鬓前发丝,戳入她的眸中,扯起尖锐的痛。
风过后,令她冷静下来。
为了女儿,她必须得忍着。
她垂了垂眉眼,任风吹去眼角泪珠,再抬眸时,无力地挤出一抹微笑,“我该怎么求你?”
席云峥的眸光越来越暗,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笑意,就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那间锁着的储藏室走去。
以前爷爷在时,这间储藏室是训罚室,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小黑屋,他们三个谁犯错,就把他们关进去面壁思过。
大多时候,是宴青和他被罚,蓝歌偷偷从窗户口给他们扔东西吃。
蓝歌刚出院时,他总是想着要逃出去见蓝歌,他就是用的这间房来关过宴青那小子。
后来,宴青说他的画室太小,就把这间房要了过去当他的储画室,说是这间小黑屋有他们三个人青春懵懂时的回忆。
这阵子,宴青把画好的作品都放了进去,经常在里面一呆就是半天,还给这间小黑屋上了锁。
今天他倒要看看,这间屋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席云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蓝歌踢蹬着腿,在他怀里极力挣扎,可男人只将她死死搂住。
“你不是要女儿么?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使尽你的浑身解数来取悦我!若是我满意了,说不定就把你是榴莲生母这件事告诉她,再让她在你身边陪几天。”
说着,一脚就将门踹坏,进屋,抬手按向开关,扫落桌上那一卷卷的画纸,强行将她抱放上去。
光线猛然在黑暗在跳亮,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墙角放着的那副约莫两米长的油画。
上面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蓝歌,还是赤身果体的蓝歌。
蓝歌在看到这幅画时,岂一个目瞪口呆了得?
“你给宴青当过裸模?”
这是席云峥的第一个想法。
前段时间,因为宴青作死作活,他不得已把蓝歌接到席家,二人这段时间朝夕相处,蓝歌给宴青当了人体模特,也不是不无可能。
再瞧瞧那画画得多好啊,玉肌妙肤、弱骨纤形的裸美人跃然于纸上,水灵灵的,仿若活人一般。
不知怎的,席云峥就怒红了眼,双手已然捏成铁拳,手背上青筋必现。
视线从张油画上收回,转移至蓝歌脸上,音色越发寒冷。
“还是说,你和宴青上过床?”
他的话如啐了毒的箭,直接命中她红心。
明明想哭到极点,明明悲怆到极点,明明眼睛酸涩胀痛到极点,然,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她蹙眉凝着男人,悲极反笑。
“席云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淫贱的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