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事实上再遮掩也是无计于事。
南康卫手里握的是刀枪,不是笔杆子,占着理的他们要动手,随时都能拿人发挥一把。
长缨自得到钱韫去过霍溶差房的消息后,即交代周梁:“这几日记得日夜盯着钱韫动作,看看他矛头会指向谁?”
霍溶自然不会直接把刘蔚指出来给他,钱韫是个精明人,讯息给的太少,耽误时间,给的太多,容易露馅。
从目前钱韫所得的信息,已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疑心到他的敌人身上。
即便刘蔚不是他的敌人,只要他以此开始出手,那么霍溶想要搅动漕运司那汪水的目的就都达到了,自然,她也能从旁捞点便宜占占。
霍溶一盘棋布下来,南康卫暂且即掌握了主动权,各方且静观其变。
码头上各项事务经过几日的磨合,如今也步上正轨,下晌巡视了几轮,长缨心里有了底,也就先撤。
霍溶自手下将领处得到了钱韫最新动向后,也准备回府。然而刚拿起马鞭,佟琪就快步进了来:“爷,钦差到湖州来了!来的人是——是武宁侯凌渊!”
霍溶在帘栊下停住,正要弯腰拿剑的身势也蓦然定在半空。
……
长缨回府歇了会儿,回想起码头今日的动静,觉得应该去找找徐澜,便先遣吉祥到徐家去看看。
吉祥回话说徐澜才醒来,在吃药,她便让吴妈装了几样点心,拎了到徐家。
徐夫人在院子里浇花,夕阳照着穿着家常衫子的她十分恬淡雍容。院子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气,盖住了已经淡了许多的药草味。
“家里厨娘做的几样点心,带给夫人尝尝。”跟徐夫人见了礼,长缨道:“我有点公务想跟徐将军聊聊,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沈将军客气。”徐夫人接了点心,微笑打量她,“公务上的事情,不敢耽误,你随时过来就好。”
长缨谢过,便告退进了徐澜房中。
房里窗户大开,徐澜平躺着,许是有些无聊,正望着帐顶发呆。
养了两日,精神比起最初回来时好了几分,但因为伤在肋上,不能动,姿态与当日却无分别。
脸色也还是有些不好,好在一双眼睛明亮又璀璨,保留住了不少光彩。
“想什么呢?”长缨进门他都没发觉,便就自行在床头椅子上坐下来。
徐澜略顿,把脸侧转来,笑道:“瞎想。你下衙了?”
长缨点头:“今儿去码头了。”
说着,她把昨日谭绍的决定和霍溶的作为,以及今日码头上的变故皆跟他说了。
“这是霍将军设的局,意在让钱韫他们狗咬狗,总之南康卫占着理,漕运司便无论如何也得给咱们个交代。”
徐澜嗯了一声,说道:“让钱韫去寻漕运司给南康卫交代,的确比咱们自己上阵好多了。”
说完他又道:“这两个月你多加努力,我听说都司府新拟了一批名单,大约是要论功行赏。
“南康卫今年还没有什么人立下特别大的功劳,你本事摆在那里,只要接下来不出差错,加上你之前办程啸案子攒下的功绩,到时候再往上提一提,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