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不出这女人在做戏?在他看来,周氏就是比陈氏都不如,成天装着大家奶奶的样子,庄户农妇就该有农妇的样子,见天儿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个花母鸡似的,这是要勾谁呢?
“爹,桂枝说的对,我看苏柳那小孽种就是邪乎,何八仙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苏长生转而又对苏老爷子说道:“爹,您看要不要?”
苏老爷子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管子,闻言斜睨他一眼,道:“那你怎么想,真想烧死了不成?那是你亲生女,做了这丧天良的事也不怕被人指着你背脊骂臭。”
周氏眉心一动,眼皮挑了挑,把头垂得更低。
“对啊,大哥,你是有两位娘子了,老子还没有闻过女人香呢。”苏福生不咸不淡地道:“大哥亲手杀女,这传出去,是要老子打一辈子光棍儿?”
这事要是传出,说好听是大义灭亲,可未免会让人寒心,谁家敢把闺女嫁进来?
“那我岂不是当一辈子老姑婆?”苏金凤尖叫起来:“娘,我不要。”
黄氏最是紧张这两只的,听到光棍和老姑婆,是像把直剑似的戳进她心里头,便沉声道:“老大你是嫌咱们家名声不够响?在这关头作什么作,耽搁了老二和金凤的亲事,我饶不了你。”
苏柳剁手指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紧接着又有何八仙的事,要是再传一个杀女的名声,他们苏家就真臭的不能再臭了。
“娘。”苏长生深深不岔,对黄氏的偏心很是不满,道:“难道就让这小妖孽骑在老子头上?”
“凭她如何,等老二和金凤的亲事定下来,我不管你要如何的,总之,这关头,不准再出幺蛾子。”黄氏慢慢地说了一句,又看一眼低着头的周氏,声音暗带了几分威严,道:“春桃她娘,你也消停些,好生教导春桃他们便是,旁的,莫多生事端,谁敢耽搁了老二他们的亲事,我饶不了他。”
周氏远不比陈氏乖巧听话,若不是看着她爹是个小掌柜,她才不会给几分面子她。在这苏家,她苏黄氏才是权威,别以为她老婆子耳聋眼瞎,周氏私底下吹了多少枕头风以为她不知么?不过是只眼开,只眼闭罢了。
听着黄氏暗含的警告,周氏心里暗恨,这贼婆子,接钱接物的时候咋就不见她这副嘴脸,心里是这么想,她脸上却是半点不显,只惶恐地道:“娘,我怎么会,杀人是要偿命的,苏郎自也不会背那亲手杀女的罪名。只是,何八仙不是说过只要用筷子……”
“苏小,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周氏的话还没说完,正房窗后,苏春桃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是一阵飞快跑离的脚步声,听得屋内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苏小。”苏长生爆吼一声。
苏小气喘吁吁地跑回西厢,将偷听回来的话一一告知苏柳和陈氏,脸色有些愤愤,激动地道:“他还是我们的爹吗?秋丫家的大黑都知道护着小黑,他算个什么爹?娘,我们是河边抱回来的么?”
有亲生爹爹会想着怎么谋算自己的闺女么,也就只有苏长生这样的人渣吧?
陈氏听了是满脸忧虑:“六儿……”
苏柳倒是不意外,反觉得这是好的,便微笑着安慰两人,道:“这下你们放心吧,就为了二叔和小姑姑,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的,否则真不要这名声了?”
名声有多重要,她来这里几天就已经知道了,苏家若真敢除了她,那可真是狠得不能再狠了。要知道,虎毒不食子,苏长生真敢这么做,任谁都不敢再将闺女嫁进来娶出去,黄氏能依?
苏柳越想越觉得这是好事,苏家的人越有顾忌,对她们就越有利,接下来,是要想想怎么挽回自己不祥的名声,和脱离这个家了。
“苏小,你给老子滚出来。”
门外,苏长生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陈氏吓得脸色一白,忙的过去将门栓插上,还不放心地搬了两张长椅顶着。
“我才不怕他。”苏小却是挺起小胸部哼了一声。
苏柳笑笑,摸了摸她的头,道:“他不敢进来的。”
她倒是猜对了,也不知是顾忌苏柳那一手,还是怕苏柳真是妖孽,苏长生也真没冲进来,只是在门外将她们娘仨骂得要多烂就有多烂。
摔了苏长生,虽没换来挨揍,可却换来了挨饿,晌午苏长生的一声下令,苏柳娘仨个,就没饭吃,饿肚子。
“爹说了,苏六你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去弄吃的。”苏春桃幸灾乐祸地看着苏柳她们,尖酸地说道:“我们可不敢和妖孽一道吃饭,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苏柳淡淡地一笑,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看小丑似的看着苏春桃,后者被看得恼火,哼了一声,扭腰而去。
苏小见了就呸了一声,道:“谁稀罕。”只是,话才落,她的肚子就咕噜地响了两声,转过头来,看到苏柳似笑非笑的眼神,便红着脸道:“也,也不是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