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绝地,其源不可考,七大王朝建立之前便矗立于七绝山脉之中,为玄洲亿万蛮人心中不可亵渎的圣地,人族武者止步。
这一日,金色的光通贯了天地,日星隐耀,山岳潜行。不时有血肉崩溃,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一具具血气弥漫的蛮躯倒下,生命腐朽,暗沉的血汇入泥土中,这片喧嚣了无数载的山林,终于要沉寂下去。
这一幕,通过乾坤中天悬挂的那面观世镜,传入亿万人族眼中,让他们的骨血中蓦地淬发出一股戾气来。
有老者身躯佝偻,艰难地抬首仰望。他面容苍老,交错的皱纹间隐隐有死气散发,最奇特的是他的额头上,深深刻着一个猩红的“人”字。
此刻,望着观世镜中传递而来的景象,他浑浊的瞳孔猛然绽发出逼人的寒芒。
“老伙计们,人族终于有希望了,你们安息吧。”
说着,老者将手中执着粗糙的古器,狠狠扎进了脚下的山石中。两行清泪,顺着他那老树般的面庞滚落。
“呜呜”
他话音落下,嶙峋的山石间有呼啸的风声响起,那是凄婉之音,闻之可断人心肠。
粗大的黄金光柱,犹如天罚,降临在蛮绝地。即使修为强横如蛮尊,都无法抵挡,磅礴的血气如纸糊的一般,被连同身骨一起撕裂,血肉溃如败絮。
“不是说吾祖要觉醒吗?为何还不出手?”
有蛮人发出惨嚎,眼睁睁看着族人被金光扫灭,痛苦地撕扯着头发,却无力回天。
尚在襁褓的婴儿,不知那金光厉害,但内心却有本能的恐惧生出,号哭不止。
亦有老迈蛮人,曾经历过不一般壮年,手中沾染无数强者的血,此刻面对突兀的死亡,无法镇定,面如死灰。
世间种种相,不一而足,江尘便如同那观世的神明,冷漠地将一切尽收眼底,要以此锤炼刚强的内心。
大秦王朝的诸多武者此刻也正冷眼旁观,人族和蛮族的血仇从古至今,无可化解。两族只能见生死,而无胜负。
若当日蛮古倾绝地之力,冲破韶关郡,今日号哭之人,将是大秦王朝的亿万黎民!
每一位蛮人在金光中倒下,便有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汇入那方蛮荒战图中。
血色的图,波澜如怒涛滚滚,描述着惨烈的生死激斗。凄厉的鬼哭和啸叫不时从中传出,沾染着慑人心魄的戾杀气息,要扰乱江尘的心神。
这是一桩大因果,不死不休。只要战图不散,便会有无穷无尽的蛮人从天涯海角赶来,攻杀江尘,让他陷入无休止的战斗中。
蛮绝地号称玄洲蛮族之根,但以玄洲之大,蛮人数量何其恐怖,汪洋硕硕。江尘就算再如何天资纵横,战力拔群,但这是在以一己之力,相抗一族,根本没有胜算。
而且,若是他沾染杀戮太多,极有可能牵引出更大的因果,让那方蛮荒战图牵引出古之蛮族的力量,甚至召唤出蛮神的分.身都不是没有可能。
原本夫子三人要以各自的跟脚,帮助江尘化入部分因果,却被江尘推辞。其中缘由,只有江尘自己知晓。
他已经走上了那条巅峰路,开创绝千古之法,境界无法用今古之人来衡量。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的江尘,已经走完了玄洲这片天地无数武者一生的修行路。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打破,便是超脱!
易经法炼三神,养无敌志,修无敌身。这八千里路,他要用一族之血祭身和志。也唯有此般磨炼,才能成就少年帝者的威仪。
最后一个蛮人倒地,江尘打出刚猛的元力,暗藏夺字诀的法,剥夺来滚滚的生命精气,注入他头顶那九口鼎器中。
“嗡”
九鼎震动,鼎身焕发出浩大的气意,像是有威严的神明在其中复苏。
这是江尘的道蕴,虽身在尘世间,却超脱凡俗,有砥临青天的意志。
蛮荒战图压下,汇聚了这绝地中无数蛮人死前的意志,它几乎要凝出形来。卷动云气,隐隐化出晦暗的天相,朝着江尘兜头罩来。
血色战图盖压,山河凄厉,粘稠的血气充斥在虚空中。筋斗云上,那些武者只觉像是坠入了血海,鼻翼间尽是浓腥,想要运转元力都十分艰涩。
“凭你也想压我?”
江尘冷哼,心念一动间,九鼎中的其中三口鼎器喷薄华光,三尊迷蒙的身影踏出,身孕绝巅气意,逆乾坤而上。血色战图压临他们头顶,竟被无形的势生生劈散,化作血光逸散开去。
“那是帝者身影?”
三尊帝影只踏出一步,而后便回归鼎中。但这一幕却惊骇了无数人,他们不曾见过三位大帝的形象,内心却自主生出明悟,知道那是登临绝巅存在的显化。
震散了蛮荒战图后,江尘并未收起九鼎。蛮荒战图乃是数位蛮尊以死志所化,帝影也只能暂时将之震散,而无法彻底击溃。
“此去路途遥远,要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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