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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就好了。”陆长安说了句,又紧张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柔摇头,视线又落在屋内洁白的墙顶上,又陷入失神。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噩梦。
也不对。
不完全是那个噩梦,至少做的那个梦里,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
是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是那样?
陆柔不知道。
但她记得,在陆长安那里做的亲子鉴定,她跟薛雅娴没有血缘关系。
是怎么一回事?
在她醒来之后的第三天,陆长安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她在薛家住着,在和薛钧伟的卧室里,但她醒来的整整三天,除了有家里面阿姨定时送饭上来,除了有陆长安过来看望她,别的再没有人。
她也整整三天没出门。
陆长安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正站在阳台上,往外面望。
阳台前面是小花园,大门也就在这设着,每天中午和晚上她都在这站着,为的就是看一眼自己的丈夫。
可薛钧伟看她的目光,除了嫌恶,再没其他。
现眼下正值中午,薛钧伟就快回来,因此,她像前几天一样站在这,只为看一眼。
“姐。”陆长安走过来。
陆柔没回头,还是看着大门口,嗓音只是淡淡地招呼了一句:“你来了。”
“嗯。”
陆长安也看着大门口,犹豫了下,道:“姐夫今天中午有饭局,不回来了。”
陆柔身子怔了下,轻点了下头,但目光没有收回来。
她精神状况好像好了点,陆长安也不想隐瞒下去了,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雅娴就是你亲生女儿,家里面做的亲子鉴定是正确的,你让我在我机构里面做的那份亲子鉴定其实出弄错了。”
陆柔视线缓缓移到脸上了,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像是没听清一样,声音很轻地问:“你说什么?”
陆长安双手扶着她胳膊,避免她太过于激动,又缓缓说道:“雅娴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让我在机构里面做的那份亲子鉴定,其实是工作人员弄错了。”
陆柔紧紧盯着他,呢喃道:“弄错了?”
陆长安轻点了下头,又继续道:“当天有两家亲子鉴定的样本被工作人员搞混了,但是他不知道,还是出了结果的之后几天,有人来闹事嚷嚷说咱们家的机构不正规,我们才知道这件事。”
陆柔心里慌得不行,眼泪都急的掉下来了,“那你当时为什么没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时候家里面薛老爷子也做了亲子鉴定了,都已经证明雅娴是薛家的女儿了,我看你也接受了,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告诉你。”
“可哪知道,没告诉你这件之后的代价竟然这么大。”
陆柔只觉眼前一片灰暗。
不,也不对,至少是一半灰暗,一半晴朗。
雅娴是她的亲生女儿,那是不是也代表了她做的那个梦就是揭秘?
而她差一点就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唯一的女儿,差点死在她的手下。
陆柔掩面痛哭起来。
为什么老天爷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
晚上。
陆柔醒来后第一次下楼,客厅里面坐满了人,每个人都跟她不如以往那般亲切,她无话可说,毕竟是自己造的孽。
薛雅娴和顾远过来了,从薛雅娴进门之后,陆柔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紧紧看着不曾移开,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甚至,看着看着,眼睛都红了。
她的亲生女儿啊……
薛雅娴自然察觉到陆柔的异常,她看她的时候不像之前那么充满敌意了,也不像之前那么陌生了,现在的她,好像浑身写满了后悔。
后悔?
现在来用后悔博得大家可怜,让大家原谅吗?
薛雅娴脸蛋清清冷冷的,不刻意去关注她过分热切的目光。
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看了屋内一圈,声音淡淡:“人都到齐了,要说什么就说。”
这话是对着陆柔说的,语气陌生,态度冷淡。
陆柔从薛雅娴身上收回视线,看了眼走在对面却一直没有用正眼看他的薛钧伟,才缓缓开口:“钧伟,我就说件事,说完之后,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了,那我们就分开吧。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分开之后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薛钧伟冷峻俊脸有一丝松动,正眼看了陆柔一眼,还是没说话。
陆柔将二十多年那件事说了出来。
“……那人自己在监狱里面不好过,也不想让外面的人好过,总之在我去求证的时候,他便用那段话让我坚定了我受到了侵害的事情。后来没过多久,我便有了第二个孩子,没被那男人碰过的我那时候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所以想方设法的不想要她,但是她坚强,留了下来。可怎么说呢,对我来说总归是个祸害,是个定时炸弹,所以我便把她丢弃了。”
“正是因为那人给的错觉,让我在二十多年后看见自己女儿出现的时候,便讨厌,便不想让她在这个世界,觉得她的出现就是破坏我的幸福生活,所以才有了和卢知瑶联手的那件事。”
“那时候我在长安的鉴定机构里面做的亲子鉴定,是工作人员弄错了,事后才知道,但长安没告诉我,我便一直认为雅娴不是我女儿,同样也导致了前几天那件事的发生。”
陆柔停顿下来,想了想,觉得自己说完了,便看向众人,淡淡一笑:“就是这么多了。”
最为震惊的还是薛钧伟吧。
他的枕边人,妻子,竟然在二十多年险些受到侵害,同时妻子还被骗,便一直在这阴影之下生活着,她不知道陆柔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的。
每天是不是都在强颜欢笑?是不是每天夜里都在独自疗伤?
到底是对妻子太疏忽了,重事业不重家庭不是吗?
薛老爷子和老太太同样是没想到这背后这件事,老太太同样身为女人,自然是知道其中滋味不好受,看陆柔的目光瞬间就没之前那么恨了,“真是,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陆柔苦笑着:“谁都有私心,都自私,都想过好日子,所以,在当时没弄清事情真相的时候,我说出来,不就代表没好日子过了吗?”
所以,她一边过着风光无限的好日子,一边在暗地里独自回忆着那些不堪的过往。
薛雅娴心里不晓得什么滋味,可能是因为从小没在她身边长大,所以没有太过于浓烈的情绪,只是在心里同情可怜这个人。
陆柔有苦衷,做了那件事,薛家人对她的恨已经逐渐转变为心疼,薛钧伟也整理好情绪,上前安慰妻子,唯独薛雅娴坐在原地不动。
她不知道该有什么表示,虽说是她生下来的,但是对她没任何亲情。
陆柔希望的,期盼的,薛雅娴都没有做,可以说,从进屋到离开,薛雅娴没同她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要说什么,明明前几天还剑拨弩张的,到了现在突然温和起来,怎么都来不及适应。
坐在车上,顾远没急着发动车子:“关于陆……伯母,你怎么想的?”
说实话,薛雅娴也不知道。
她扭头看了车窗外,陆柔跟了出来,眼睛紧紧盯着车这边的方向,薛雅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走着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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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在检查错字和病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