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推翻在地,猛地将朱批也甩在地上,朱由检歇斯底里的砸着桌子大骂着,咣咣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催魂符,听的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宫女心惊胆战,生怕皇帝将怒气发泄在自己头上。
不过这时候,门还是轻轻的敲响,愤怒的崇祯直接将墨盒砸了过去,咆哮着吼道:“何人!朕说过任何人不许打扰!”
“回陛下,吴襄到!”
脑袋上扣了满满的墨水,还有墨水顺着眼皮滴答滴答的向下流淌着,可王承恩却仿佛不是自己的脸那样,依旧低眉顺目的抱着拳,向皇帝禀告着。
毕竟是自己的亲信太监,看到王承恩,朱由检的怒气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听着他的禀告,更是急切的站了起来,慌张的叫嚷道:“来人啊!为朕梳头,更衣!”
…………
一个臣子能让堂堂皇帝到赶紧打扮见人的地步,也算是够出格了,然而吴襄有着这个资本,他是山海关团练总兵吴三桂的父亲!
原本大明朝可用的兵马有许多,三边,宣大,川兵,狼兵,浙兵,各个省几乎都能拉起一支劲旅,在农民起义之初,仅仅陕西一边就能打的几十万农民军抱头鼠窜,血流成河。
然而,这么多年残酷的拉锯战,还有关外战场严峻的损耗,再加上崇祯自己残酷寡恩,能打的军团几乎绝大部分都溃败了,能打仗的将领亦是不是死就是降了农民军,随着郑崇俭的三边劲旅在郏县,在潼关全军覆没,整个西北落入闯军手里,崇祯皇帝环视左右,手里居然无兵可用了。
左良玉军远在湖广,自己都被李自成一支偏师打的跟孙子似得,要他来京师,时间上就赶不及,山东总兵刘泽清是出了名的洋蜡烛金枪头,对地方凶狠如狼,对敌人软弱如羊,崇祯十六年清军入关,多尔衮才刚刚打到德州,这位已经拉着兵马跑到山东半岛最东段了,如果不是登莱道巡抚张好才死死把守吴桥,不让他继续北进,说定这位长腿将军都能跑入大海了,江淮宋部算的上一支劲旅,可这位从几年前就已经嚣张跋扈到调不动了,而且这不说,这位平辽将军还是典型的不务正业。
从崇祯十五年开始,南洋诸国,倭国等国使团来了京师足足几十次,隐隐约约显现出永乐朝侍候的万国来朝气象,可怜如今朝廷根本没有永乐朝那股子强盛,根本支不出银子来打发这些外宾,为了撑起个大国形象,崇祯皇帝甚至不得不将宫里一些珍玩偷偷拿出去变卖了,打肿脸充胖子的行径让崇祯皇帝对宋青书还真又爱又恨,这个时候,也自动将他过滤掉了。
其实吴三桂的宁远守军也不能动,宁远紧挨着就是清国势力,有这里挡着,就算清军入关,也得绕道上千里,走蒙古,可如果宁远丢了,山海关旋即也不能守,京师真是旦夕之间就暴露在清军铁蹄下。
然而,相比清军随时北来的铁蹄,农民军的威胁更是已经勒在大明王朝脖子上的一根吊索了,自李自成的讨伐檄文到来,二十多天,从内阁到百官,一个可行策略都没有拿出,崇祯给予希望内阁首辅陈演能亲口提出调吴三桂军南下,守卫京师,可大家伙太知道万岁爷这主的脾气了,就算如今保住了京师,将来追究山海关丢失的责任,没准就推到你头上来。
陈新甲是怎么死的?
平白二十多天宝贵的生命时间被浪费掉了,终于,在这种坐以待毙的煎熬下再也承受不住,崇祯决定自己开这个口了!
还真是精心打扮了下,大明天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清气爽,虽然眼睛里的血丝是怎么都掩盖不掉。
王承恩一身墨水不能见人,又换了个伺候的大太监方智化,平日接待的平台也被砸的一通乱,吴襄被叫到了东暖阁,然而,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崇祯皇帝急迫的心思了,一见面,他就直接了当焦虑的询问道。
“京师危机,朕欲调集你父子二人的兵力守卫京师,如何?”
“祖宗之地,尺寸,不可弃啊!”
崇祯皇帝的不负责任,让臣下都有了恐惧后遗症了,第一时间,吴襄就抱拳痛心疾首的劝解道,这个弃地的锅,他是一丁点都不想背。
一股子怒色瞬间在崇祯皇帝脸上绽放,然而片刻,他又是强压了这股子怒火,再一次急迫的说道。
“眼下闯贼就要逼近京城,朕调宁远兵,也是为了祖宗江山,入关,需要多少军饷?”
“百万两啊!”
吴襄又是急迫无奈的一句话,一刹那却崇祯皇帝满面瞬间灰暗了下来,满是颓唐,他颤抖着背过身去,满是无奈的喃喃自语着。
“百万!”
“奈何内帑只有纯银七万两,收集金银器具,差不多能抽齐二三十万两……”
“陛下,非百万不可啊!宁远军额十万,就算仅仅发两月之饷,加上粮食火药,也得六十万两,况且关外之民不可弃,宁远军家属百姓尚且有五十万,安置人口,至少也得四十万两,百万,已经是最少限额了陛下……”
苦着脸抱着拳,吴襄还在一笔一笔的算着,然而背对着他,崇祯皇帝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满脸都是迷茫,堂堂大明天子颓然的摇着头。
“百万!百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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