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你们不要脑袋了吗?”
军官的威严倒是还在,更何况还有一百多亲兵虎视眈眈,不少兵士倒是给吓住了,可就算如此,马宝依旧满是愤怒,在人头前对着吴鸡大声的叫嚷着:“守备大人,小的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咱们给朝廷卖命,朝廷给咱们什么?烂米!还是被老鼠啃过的,这些天咱们效武营死了多少人?再这么下去,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大胆!还敢妖言惑众,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砍了!”
吴鸡气得暴跳如雷,挥手就大声叫嚷着,十几个亲兵亦是蜂蛹而来,眼看这一幕,马宝也是蒙了,愣了片刻,忽然怒从心中起,恶在胆边声,只听咔嚓两下,带头的两个亲兵片刻间就被砍翻在地。
“你,你竟敢杀人!”吴鸡立马气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伸手叫要拔刀,谁知道身后砰的一声火铳响动,马宝在军中也是颇有声望的,他的一个朋友在背后开枪就毙了他。
也是一不做二不休了,拿着血淋淋的刀指着那些惊骇错愕的亲兵,马宝凶狠的叫嚷着:“大家都是当兵穷汉,他老朱家不给活路了,何苦在给他卖命?你们的土地也都被那些当官的扔给建奴了,你们家里也跟着在京师挨饿,都他娘的想一家死绝吗?”
“反正活不下去了,还不如去投靠闯贼,好歹能吃一口饱饭!老子是不干了,跟着老子,反了他娘的吧!”
主将都死了,并且亲兵这些天也的确是过得一肚子怨气,不知道谁也跟着发泄一般骂了句反他娘的,亲兵队,也跟着乱了。
叛乱也迅速跟着效武营弥漫开来,演变成了激烈的营啸,数以万计的关宁军从军营中疯狂的跑出来,一部分向东北溃散,另一部分把火气都撒在了临近的京营身上,他们看来,自己吃霉米,受牵连,完全是这群京师老爷兵害得!
后半夜,整个京师西南变得乱作一团。
五里外,闯军!
“机会来了!”
哪怕是夜里也夜不能寐,李岩亲自端着望远镜执勤,一大片混乱的火光夹杂着喊杀声映入他的眼帘,让李岩那熬的通红的眼睛瞬间显露出来无比锐利的神光。
“马上传令下去,杞营集结,出战!”
真叫破屋偏逢连夜雨,李岩的当机立断中,数以万计的闯军打着火把从黑夜中冲锋了出去,杀进了这混乱的战团,更加加剧了这一晚上明军的败落。
“不许乱!不许乱!迎战!”
拿着大刀在军营中来回的巡视,吴三桂都快要疯了,这简直和松锦大战那样,莫名其妙明军就败了,然而带着侥幸,领着吴家亲兵,这位新晋的平西伯依旧来回的奔驰,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暴乱的军官,一直到了凌晨十分,嘹亮的嚎叫忽然从西南方响起,呐喊中,又是黑压压数不尽的闯军向京师奔涌。
趁乱中,李自成全线进攻了!
陈永福攻广安门,刘芳亮攻左安门,田见秀攻永定门,李岩心思缜密,为了牵制明军又分出一部分军力去绕道城东,攻打广渠门,骚扰其他几门,京师外七门简直被打的处处开花,上午七八点钟左右,城外明军大部队已经陷入了全线崩溃的地步。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惊骇的逃窜着的官军,厮杀了整整半夜,吴三桂带着他的亲兵已经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了,聚拢着最后几百号兵马,吴三桂亦是狼狈的退向了广安门,站在城门下,精疲力竭的对着,城门上头叫嚷着。
“吾乃平西伯吴三桂!襄城伯何在,速速开门!”
“平西伯听着!”
这时候,李国祯居然还带了不少幸灾乐祸,站在城门上也是高声叫嚷着:“陛下有旨,外援军一律城外御敌不得入城!”
“平西伯,您勇冠三军,想必区区闯贼,入不了您的法眼,速速退敌去吧!”
这个时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败局已定,这个时候,李国祯居然还在说风凉话,气得吴三桂牙都要咬碎了,可就算他再如何嘶吼,李国祯居然再避而不见了,就是紧锁城门不放他进来,这功夫,身后又是传来大片的喧哗声,亲兵惊骇的向后指着,恐惧的又是大叫起来。
“将军,闯贼又杀回来了!”
说话间,陈永福的河南降兵还有原小袁营袁时中的精锐骑兵数以万计再一次高举着血粼粼的马刀直奔广安门冲来,愤怒的喷出一股子滚烫的鼻响,吴三桂忽然调转马头,扬起了大刀。
“给老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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