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去,小子真的实在没路子了,求你们开恩啊!”
“他娘的,白跑一趟!”
看了看魏府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宅子,几个闯军刑官悻悻然的哼了一声,旋即一个忽然抽出刀来,只听咔嚓一声,一颗脑袋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如此残酷的助饷,闯军倒也是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李自成一路从西安打过来,如此得民心的原因就是因为闯王的口号,三年免征,一民不杀!可闯军百万人口也要吃饭的,尤其是打下了京师,坐了天下,总要给跟着自己的大家伙发些红利吧!偏偏大明的国库已经彻底底儿朝天了。
然而,这拷掠来银子太快了!短短几天,居然有四千万两的白银进入大顺军囊中,刚开始,闯军的打击面仅仅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勋贵,太监,然而随着这金银滚滚而来,粮食也代替了漕运粮充盈了府库,打击面从第二天就开始无限扩大了。
京师城外,一行骑兵急促的从广渠门奔行进来。
“不要啊,求求你们了!”
刚进内城,一座宅院边上,女眷的哭泣声猛地从身边传来,听得李岩一愣,旋即猛地勒马,领着几个亲信骑兵就冲进了院子里,正迎着,几个穿着闯字衣号的兵丁正抬着几个箱子,还拉着三四个捆的结实的女眷邪笑着往外走去。
屋里头,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向外传着,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这一幕看的李岩大怒。
“放肆!闯王有令!滋扰民间者死!汝等竟敢擅杀无辜,劫掠百姓,该当何罪?来人,拿下!”
“他娘的,你是哪个窟窿眼冒出的孙子,敢挡军爷!”
听着李岩怒声叫嚷,几个兵丁也是嚣张的一副痞子模样,将带血的刀抽了出来,这一幕看的李岩身后的亲兵更加愤怒,大声吼叫着骂道:“混账东西,敢和制将军动武!汝等家人也得跟着治罪!”
这话听的几个不可一世的闯军一个激灵,看了看李岩衣甲,这才哭丧着脸跪下。
“制将军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担待!”
“你们这些混账,不但有眼不识泰山,还敢杀人谋财,罪不容赦!你们将闯王的脸面都败坏了!”
气得直哆嗦,李岩怒不可遏的嘶吼着,敌人总是最了解对方的,虽然宋青书恨自己恨不得食肉寝皮,可他给李自成的几点建议,李岩却是最入心的一个,这几日,别的将领在京师狂欢,只有他的部队向北移动去了,去侦知北虏的动向,今个也是他才回来,却看到了这一幕。
本来招降江南士绅官佐就困难,闯军的暴行要是传出去,别说和平接受江南了,恐怕战争都要多打十几年,本来就不相信宋青书,这种情况下他跟你更有理由号召江南士绅与闯军大顺奋战到底了,所以李岩是气得头发都要立了起来。
然而,听着他的咆哮,几个闯军士兵却是委屈的连连磕头。
“制将军,真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遵循汝侯,权将军的命令,对这些前明的贪官污吏追赃!”
“贪官污吏?这家是官吗?”
毕竟也是士子出身,这门口李岩看的清清楚楚,徽商汪家的宅院,听着几人狡辩,李岩更是愤怒的拔刀就要砍,吓得几个闯军连滚带爬向后退着老远,指着外面喊道:“制将军,您老出去看看,哪家不是这样,都是闯王爷的命令啊!”
这话听的李岩胳膊一软,刀差不点没掉下来。
也没心思理会几个蠢兵,转身急切的奔出去,沿着长街,李岩就急促的向城内赶去,一道上,几乎大一点的府邸全都被踹开了,到处都能听到哭泣声,一大半宅院插着草标出售,另一头,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家女眷成百上千的披麻戴孝,自卖自身,然而却无人问津。
城内,李岩眼看着几伙闯军有说有笑捆着妇人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又在街角,一个人闯军满脸青淤,正抢掠着,忽然吐出一口污血倒地而亡,明显感染了鼠疫,更有甚者,刚过珠市口,一辆木驴上绑着个三十上下的美妇,无神的耷拉着脑袋,****的被几个闯军推着游街而行,还有人敲锣打鼓的叫喊着。
“大家看好,这就是襄城伯李国祯的夫人!误****的夫人!”
宋青书强调的善待遗官,远离京师避免瘟疫,这两点已经全破了,看着这一幕,一瞬间李岩感觉到自己身上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一般,一个踉跄。
“苦也,江南无望已!”
不过在亲兵的搀扶叫嚷下,片刻之后李岩那双瞳孔忽然再一次燃烧起了急促的火光,一翻身,再一次夸上战马。
“必须赶紧面见闯王,建奴来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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