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一张白脸秦琼都快成了红脸关公。
的确让他高兴,这年头可没有比做官更来钱的了,宋青书这一季“昏招”,立马是让他水涨船高,加上上一次帮东林诸公的收账,当年显赫的江南钱家再一次恢复了过来,土地千顷,宅院成片,尤其是失去皇帝信任,马士英一但倒了,他就跟着又得抬一格,更是名利双收。
“哈哈哈,宋贼这真是自取灭亡啊!好不容易他靠着奸佞诡计懵逼的陛下,一转眼就将他嚣张跋扈那一面露了出来,打了皇差,连田成田公公都得罪死了,这下,他就如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举着酒杯,钱谦益无比兴奋的说着。
“是啊!他失了圣心,马老贼也撑不了几日了,到时候等他们人一撤,这内阁首辅之位,当是钱公的,钱公才是得天下人望,众望所归的首辅大学士,只有钱公才能挑起这天下重担来!”
“哎呀呀,吕大人可使不得,钱某一介老朽,当不得如此重任,高大人德高望重,才应该是首辅之选!不过马士英倒了,还有个老贼王铎尸位素餐,他也是定策之人,也得小心他来个翻盘啊!”
“是极是极!”
觥筹交错,不经意间钱谦益将一个内讧因素推开,再一次将战线统一到外研,听的十多个东林名流无不是点头称赞。
可就在这功夫,门口一个中年书生急促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哭丧着脸对着钱谦益重重一摆:“学生谢向山,拜见恩师!”
东林党成与东林书院,靠着这种师生关系,垄断了政局一片,这谢向山就是钱谦益的学生,不过此时东林大佬们的聚会,他一下面小弟冒冒失失闯进来,明显扫了钱谦益的面子,阴沉着脸,钱谦益劈头盖脸的就训斥了过去。
“亏你还是理学子弟,儒门门生,端礼都没有做到!天大地大,理字最大!为人臣者,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洪水冲于前而平心气和,像你这般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恩师教训的即是!”
被钱谦益训斥的差不点没哭出来,这个倒霉书生悲催的点头连连,恨不得直接把脑袋扣地上去。这幅恭敬态度,方才让钱谦益舒服点,旋即又是没好气的喝问道。
“何事?”
“恩师救命啊!今日,内宫差闯入学生家宅,将黄纸条贴到学生小妻以及九岁的女儿头上了,言选秀入宫!恩师,学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话听的不仅钱谦益,所有人脸色都是为之一变。
这绝不是个体案例,接下来几天,带着禁军,手挎圣旨,口衔纲宪的大内皇差几乎踏遍了应天城的大街小巷,虽然在城外选秀抢姑娘被宋青书打了个鼻青脸肿滚了回去,可这选秀的事儿还得进行下去,既然西印度公司那些硬铁板动不得,那就挑软柿子捏吧!城内的富户乡绅成了这些宦官的目标。
而且这帮家伙要是真为皇帝选秀女也就罢了,更多时候却还是为自己发财,甚至都明码标价了,小民多少银子揭黄纸,乡绅多少银子揭。
的确,这些宦官还有着最后一点儿分寸,没敢去动在职官员以及勋贵家的女儿,然而,就是这些士绅地主,是支撑东林党以及整个士大夫的主要阶层力量,三天后,再也碍不住压力,钱谦益这些东林魁首做了件很打脸的事儿,集体风口一转,开始拼命弹劾这些四处敲诈抢掠的内监们。
“哈哈哈,大帅奇谋啊!这些东西印成册子传出去,看他钱谦益高弘图还有什么老脸!”
马士英是管内阁的,如今严密的内阁制度也随着时局而崩溃,轻而易举他将大臣的上书透出来一大堆,前一本高弘图还在称赞选秀是安邦定国之举,宋青书阻挠选秀简直是乱国乱民,一眨眼,他又讲选秀贬斥为劳民伤财之举,害国害民,一个个原本的英雄宦官再一次在他嘴里变成无耻小人。
反复无常,两本奏折将他的伪君子面目可是暴露的淋漓尽致。
乞活军有自己的小报,从崇祯十一年开始,宋青书就在自己商号每月退新时候,产品广告队伍下面印些市井趣事,六年了,已经在应天乃至江南许多地方成为了习俗,士子们也乐于看看,这要是讲东林党的这些奏折印出去,那这帮家伙还真会是颜面扫地了。
“大帅,大帅,您,怎么不高兴?”
一面整理着,一面叫嚷着,连续说了好几遍,宋青书才回过神,看着他严峻的面容,马士英禁不住愕然的问道。
“何喜之有?皇帝在动摇着帝国的根基,而咱们没有去补救,还趁着这个机会勾心斗角!我们都是罪人啊!”
蓦然发现,自己将事情想简单了,原本以为立了个昏君,由自己总揽朝政,就可以力挽狂澜,可如今,皇帝将帝国再一次闹得沸沸扬扬,而朝中一大群掣肘,就算权势比之前更胜一筹,宋青书还是惊愕的发现,到现在自己还是一事无成,想着这些,宋青书又是落寞的眺望向玻璃窗外烟雨朦胧的紫金山。
拿着几本册子,不光马士英,孙传庭几个亦是忽然感觉到手中的东西,变得沉甸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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