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博洛,副使刚林方才缓缓而行,抵达了武英殿,见他们进来,钱谦益又是殷切的站出朝班,亲自向朱由崧介绍道。
“陛下,此乃清人端郡王博洛!清先主努尔哈赤之孙……”
可这殷切的话还没等说完,谁知道那建奴使居然直接越过了他,走到了大殿最前面,眯着眼睛大量了坐在上面精神不振的朱由崧一眼,旋即方才傲慢的问道。
“你就是福王?”
这一句话简直引得群臣哗然,前些日反对借虏平寇的兵科给事中陈子龙更是暴怒的站出来,指着博洛就怒吼道:“藩人大胆,胆敢对陛下无礼!”
“陛下,南北交通不便,贵时辰还不知陛下登基……”
一旁,钱谦益亦是赶紧心急火燎的打着圆场,天知道这博洛的话再一次震惊的满朝文武瞪圆了眼睛,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张锦缎绸子,博洛傲慢的高声宣读道。
“汝等南京诸臣不忠不孝,先帝在时,贼来不发兵救之,不尽人臣之义,此乃罪一!君殇,不思为君父报仇,擅立皇帝,此群为罪二,福王骄奢淫逸,各镇佣兵虐民,扰乱天下,此乃罪三!传摄政王之令,汝等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天下得以诛之,摄政王不日既提大军讨之!着尔等君臣,早日开门迎降,尚可保得性命,否则大军杀到,一律处死!”
鸦雀无声,目瞪口呆,这些日子满朝文武还在讨论着如何借建奴兵马灭了闯军,然后他们就可以安享富贵,甚至连每年给多少岁币,这些人都计划好了,谁知道,迎来的却是这么一纸杀气腾腾的战书,甚至不少大臣已经吓得两股战战,面如土色了。
钱谦益震惊的说不出来话来,坐在殿上,看着博洛鄙夷的目光,弘光皇帝更是感觉到后背止不住发凉,惊慌的站了起来。
“哼,天邦上国之事,何来汝等撮尔小邦指手画脚,尔等边疆不开化之辈,趁我华夏天灾动乱,擅窃我土,不思忧思忧惧,反而口出狂言,挑衅皇帝!哼,你若要战,我便战!”
可就在满朝文武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喊声忽然在群臣轰鸣而出,旋即一人大步流星的走出朝列同样傲慢不屑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博洛,那眼神冷的,让博洛想起了他辽东三九天最冷的寒风。
“南蛮子汝乃何人?”
“两淮宋青书,向你们摄政王多尔衮问好了!”
这个名字再次让博洛如遭雷击,漳河那一战,漂浮在冰河之上那层层叠叠的建奴尸骸,他这个亲历者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足足打量了宋青书好几眼,这博洛方才无比忌惮对着宋青书一抱拳鞠躬。
“宋两淮,博洛记住你了,会向我家摄政王转达的!”
“告辞!”
对皇帝都没有行礼,这建奴使节却是对宋青书行礼了,看的亲自引他进来的钱谦益更是脸色发黑,阴沉到了极点,颤抖的哆嗦着,半天不能发一言,这满朝文武亦是眼睁睁看着这博洛再一次大摇大摆从朝堂退了出去,死一般的寂静回荡着。
死寂了差不多两三分钟,又是那声音打破了寂静,阴沉的望着那些惊骇的大臣们,宋青书又是冷冷的对着同样震惊的无以复加的弘光皇帝一抱拳。
“陛下,是不是应该传闯军使节上朝了!”
似乎一下子方才醒过神来,朱由崧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亲自大声叫嚷起来:“来人,传闯军使节!不,请闯军使节上殿!”
再一次,宦官逃命一般的飞速跑出了武英殿。
也是退回了朝班,扭头看着一个个脸色惨白,阴沉或是窃窃私语的大臣们,宋青书的心头,一股子快意禁不住的泛起,做够了太平梦,如今,你们这些民脂民膏养起来,脑满肠肥的家伙应该醒了吧?
都给老子动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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