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顺口溜。
谁唤翻山鹞子来,花马不和谐。平地起刀兵,夫人来压寨。亏杀老媒婆,走江又走淮,俺皇爷醉烧酒全不睬!
翻山鹞子是高杰,花马刘是刘良佐,而跑江又跑淮的倒霉老媒婆则是史可法,虽然名为督师,可是史可法镇不住麾下的骄兵悍将,为了劝服自己这些手下不要打起来,史可法还真是连连糟心糟力,可惜,此时弘光朝下根本沉浸在醉生梦死,谁都拿不出给他的有力支持。
而史可法在为政,真的叫太小白了!
扬州,督师府。
一个风韵犹存的三十徐娘领着个不到七岁的小娃娃眼泪汪汪的立在正厅里,而史可法则是捋着胡须为难的来回踱步,这要是放在后世,估计是小三找部级干部要转正,而事情还真和这靠点边,母子俩是来认爹的!
“那花马刘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放出话来,如果妾身不将徐州献给他,纵兵攻入徐州城,要灭了我们高家满门!督师大人,如今能为我高家做主的,只有您了!”
说着,高夫人刑心儿猛地叩拜在地,看得史可法连忙的伸手需服:“夫人请起,放心,本督已经书朝廷,下旨呵斥刘良佐!过不了多久,册封小侯爷的诏书能到了!”
要是呵斥有用,要刀兵做什么?朝廷的软弱,地方大将早不放在眼里了,呵斥?放屁声都它有力度点,一咬牙,刑心儿狠狠一拍那小儿的后背。
“杀虎!跪下!”
“督师,如今之计,唯有督师才能为妾身做主了,如督师不弃,让杀虎拜您为父!我高家军下也以督师为帅!求督师成全!”
军,义父义子关系有时候甚至超过了亲父子,支撑张献忠大西朝的是他的义子们,如果让高杀虎摆史可法为义父,对于高家军,对于史可法来说,还真是都是个双赢的局面,一方面借着史可法名号,足可以压服高家军各将,团结对外,另一方面史可法算是能真正控制江北三镇一军,然而,一听这话,史可法立马露出了满脸的嫌弃。
高杰是贼出身!是贼,这高杀虎是贼子!他史可法是何等君子?岂能收个贼子?
“高夫人不用再提了!此事作罢!本督会为你们全力周旋的,请回吧!”
“督师!”
“送客!”
眼看着史可法拂袖而去,那种失望在跟着高杰从李自成身边逃出来的强悍女人脸流露无疑,可旋即,那失落又变成了无强烈的怨毒。
女人狠起来,绝情起来,男人还要果断三分,而且这个世代的女人,还不需要如男人那样思考什么家国天下,这头,史可法还在为调停三镇忙的个焦头烂额,才从醉醺醺的弘光帝手头拿到册封的诏书,那头,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传了来。
高家军,陕镇,降清了!
豫亲王多铎的大军旋即渡过淮河,收编了高杰的旧部,刚刚还咄咄逼人去抢高杰地盘的刘良佐,刘泽清部队仿佛遇到骄阳的残雪,迅速瓦解,朝廷耗费尽民脂民膏所养的大军,在外敌面前居然不堪一击!
淮河天险,此告破!
四月,噩耗简直一天接着一天,徐州,淮安,萧县,灵璧,一座座城池相继失守,镇守淮安的刘良佐根本不敢迎战,几乎是清军一到退了,那头的刘泽清更绝,清军没去打他,他居然将雕梁画壁的寿州老巢扔了,带着大军向南溃逃,军阀的横征暴敛,还有朝廷的敲骨吸髓,让大明在两淮人心尽失,史可法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多铎近乎游行那样,收拢着他的辖地。
四月十九日,刘良佐降清,他麾下的楚兵也归降了清军,四月二十一日,收拢了南明主力,多达三十万清军包围了大明在江北做后一座重镇,大运河的起始点,盐商们的事业故里,扬州。
扬州告急!
站在城墙,看着城下那旌旗猎猎,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军,还有后面不断向前推着的红夷大炮,一时间史可法感觉到自己满嘴的苦涩。
当时他还没明白,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宋青书临走前那句祝公与扬州共千古是什么意思了!
可明明如今已经众正盈朝了!为何还是沦落到如此地步?难道他们这些东林君子,朱熹朱子教导下去人欲,存天理的理学家还不过他一个粗鄙武夫?
满是强烈的不甘心,史可法猛地拔出刀割手,蘸着血急促的写下了血书,旋即交给了总兵何刚为。
“速速渡江,向应天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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