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一团血猛地在他后背爆开。
一瞬间,时间都仿佛变慢了,那个年轻的侄子惊愕着,满是不可置信着艰难的回过头,背后,不知道多少明军援军从壕沟左面扑了出来,近距离射击,正当着他面前,一个同样年轻的明军正把冒着白烟的燧发枪立起,用通条夯实着火药,而以前以后另外两个明军则是端枪正要开火。
噗~噗~
胸口再次炸出来两个血洞,这个不知道叫家福还是家財的吴军仰面翻倒在地,再次装填好步枪,三人一组的明军再一次呐喊着前进起来。
第一方面军临阵大将周遇吉亲自指挥,从勺子弯处并未受到攻击的乞活一师被抽调了出来,充当着临时的救火队员,如此近距离几乎是贴脸射击,右翼遇袭的六个团当即倒下了两百多号,一直坚持苦战的勇士营也终于崩溃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残余几百人崩溃的逃向山下,一路,遗留着累累血迹。
根本没时间去追杀,二里外,又是一面象征危险的红旗从树梢高举起来,带着气喘吁吁的将士,周遇吉再一次咆哮着狂奔了出去。
明军本阵仅仅算是稍微危机的话,那鄱阳镇点灯子赵胜部可算得在刀尖跳舞了,炮火支援大部分被来自山下进攻本阵的吴军所吸引,将近三万吴军步兵冲进了镇子,在街道废墟残骸激烈的交火着。
“六十六!”
散兵队长杨勇再一次将脑袋缩回了藏身的,狭窄断墙后面,一面念叨着,一面用刺刀在身后密密麻麻的墙刻新的一道,旋即方才从腰里的火药袋里掏起来。
为了便捷射击,如今明军都是采用着纸壳弹,用牛皮纸包裹着定装的火药,一头倒进枪管,用通条塞两下,旋即,后世臭名昭著的尖头空心锥形米尼弹被通条塞进枪管最里面,整个过程差不多花了十二秒,一个标准熟练兵的速度。
可再次带着来自地狱般的杀气探出头时候,杨勇的眼睛却是忽然微缩了起来。
不远处,街垒已经完全陷入了近战肉搏当,街头,一门六磅鹰炮脑袋朝地的耷拉着,乞活九师炮手背后插满了箭矢,无神的趴在炮身。那头,呼啸着,十一二骑蒙古骑兵狰狞的扬着马鞭子,口嗷嗷的鬼叫着,急促的向正在肉搏街垒冲过去。
砰的一枪,旋转的米尼弹轻易打了一个要去抢炮的吴军步兵大腿,旋转翻滚的子弹造成了个空恐怖的撕裂伤,那人惨叫着趴在了炮前面,没等他身边第二个吴军步兵反应回来,角落里冲出来的杨勇一刺刀正好扎了他一个透心凉,抽出刺刀,回身利落的一脚跺下去,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个被打穿大腿的吴军脖子不自然的歪到一旁,却也是结束了痛苦。
“快啊!快啊!”
丝毫没有杀敌的快感,用木杵将火药夯实在炮管内,塞进霰弹,看着导火索冒着火星,杨勇眼睛简直要冒火了,正在厮杀的是他的袍泽,同乡,还有他的小队,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死去。
轰隆~炮车发出了怒吼,二十八颗小型霰弹呼啸着扎进了奔驰的蒙古骑兵左侧,八个蒙古骑兵连带战马一块被撕裂了,身崩了满身鲜血,剩余几个恐惧的大叫着向后逃了出去,杨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趴在了滚烫的炮管。
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候,却再一次怔住了,刚刚还喧嚣的街垒居然剩下最后一个人了,带着愤怒的咆哮,背插了七八支羽箭的散兵斥候咆哮着将刺刀扎了下去,整个人依靠着刺刀,再也不动弹了。
满地是狼藉的尸体,他一个队五十人,活着的杨勇也不知道有五个,还是六个。
烧红的铁条塞进炮眼内一扭,火炮被彻底塞死,无复杂拍了拍那个死而不倒的手下小伙子肩膀,杨勇背着枪,又是急促的向附近一道矮墙断壁翻了过去,几乎是他刚过去,一队几十人的吴军又是扛着长矛大刀,呼哧呼哧跑了过来……
从晨光刚出一直攻打到日落最后一股余晖收进地平线,血腥的一天方才宣告借宿,此时莲花山茂密的树林已经在两军炮火变得支离破碎,至于鄱阳镇,这个不知道几百年历史的古镇算是被从地图彻底抹去了,全镇已经再没有一处完好的建筑,然而听着急促逃出镇子自己麾下兵丁那惊慌疲惫的叫喊声,在看着尚且冒着青烟,黑森森的废墟,吴三桂脸却是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暴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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