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后面有人呵斥道:“这是做什么呢!”
众人一惊,回首看去只见安庆帝正站在后面,身后还有王公公及一堆宫人打着华盖。几个人急忙跪地行礼,安庆帝阴着脸色左右巡视了也不叫他几人起来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封成急忙道:“大哥在教训宫人。”
安庆帝一扫稍后的封靖和他身侧衣衫凌乱的太监,沉声道:“怎么回事?”
封靖见到安庆帝已吓的不敢言语,只一味的将头放低,哪里还敢回答,封成见四下无声又说道:“我邀大哥跟我一起蹴鞠,那太监说皇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大哥嫌他僭越便教训他。”
安庆帝冷笑一声,目光沉沉望着那杏黄色的身影,他小小的身子此刻蜷缩着,仔细看去还有一丝的颤抖,让他心里一软,唤道:“靖儿,你过来。”
封靖颤颤的起了身走到安庆帝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他一手按上封靖的脑袋问道:“成儿说的可真?”
封靖点点头,细声细语地说:“真。”
见他此刻畏畏缩缩,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安庆帝更是烦躁问道:“既然你母后唤你,你为何不紧着过去?”
封靖双手不自觉的捏着衣角,说道:“母后唤我去念书,我只是跟封成玩一下下不会误事。”
安庆帝道:“读书学习乃第一大事,什么叫不会误事。这些日子读了些什么书?”
封靖低着头想了想道:“《诗经》和《论语》都已读了。”
“哦?那你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作何解?”
封靖听着头顶上父皇的声音,冷冷的比平日里还叫他害怕,他低着头想着这一句话,答案到了嘴边又不知对不对,又怕自己说错了会让父皇生气,想来想去不知如何说。
安庆帝见他迟疑又问道:“靖儿,可知?”
封靖这才犹犹豫豫地说:“是说君子要在最严酷和浑浊的环境里才显其本质。”
安庆帝眸低寒冰稍退道:“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踟蹰再三?”
“我、我怕、怕说错。”封靖实话实说。
安庆帝叹气不语,又招封成道:“成儿,你过来。”
封成起身,用手拂去衣上沾上的尘,从从容容走过来,抬头望着安庆帝。安庆帝问:“你可读《论语》?”
封成带着笑意道:“回父皇,我已读了。”
“那你说,孔子不问马作何解?”
封成一笑,望着安庆帝道:“回父皇,战国之时战马尤为重要,可是孔子在知道厩焚后不问马只问人,表现了其仁者爱人,一个真正君子要心怀天下黎民。”
安庆帝露出一丝微笑又道:“那你觉的人命是否重要?”
封成想了想道:“回父皇,儿臣觉的黎民百姓固然重要,但有时若能用人命换来更大的利益也未尝不可,为人君者不能一味仁慈,家国利益才是最大的追求。”
安庆帝哈哈笑出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愧是朕的儿子,连想法都跟朕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