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山一程 水一程（五）

倒是一副真性情，倒也可爱，笑着说：“此话可不能乱讲的，德妃娘娘慎言。”

    “你不说我明白。”她叹气说，“我又不傻。”

    顾媺不语，石皓月接着说，“不过有仇不报可不是大将所为。”

    “那娘娘可得小心，皇后娘娘……”顾媺语顿，“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的话石皓月自然是明白的，“放心，虽然不太懂这些后宫女人的弯弯绕绕，但报仇还是懂的。”她笑起来，“你能一个人冒死护送国玺，我也不能死在区区陈琼手里不是。”

    顾媺听她直呼皇后名讳，食指按住唇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石皓月笑起来，“好了，不跟你说了，走了。”

    “恭送德妃娘娘。”顾媺在她身后行礼，石皓月孤身而来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媺望着她的背影，在一排宫灯的照影下那样的刚直。可惜，偏偏入了宫。她摇摇头。

    “又在感叹什么呢？”弋凌的声音从宫灯后的阴影里传来，顾媺被吓了一跳，嗔道：“听人墙角，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听妻子的墙角，可不过分吧。”弋凌走出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

    顾媺睨他一眼，往他身后打量，“小玥呢？”

    “去宫门候着了，我们也走吧。”弋凌揽住她道。

    顾媺点点头，两人并肩走着，顾媺突然想起什么说：“你还记得三年前吗？”

    弋凌点点头，“记得。”

    顾媺却不以为意的摇头说：“你肯定忘了，那个时候你跟我说，回家。”

    弋凌愣住，他以为她只是说三年前在昆兰殿的事情，却没想到她说的是他的话，神色温柔下来，揽着她的手更用力道，“我们回家。”

    到府时才只过戌时三刻，众人也没想到他们去参加宫宴这么早就回来了，正在玩乐，管家见他们回来，急忙要去唤人来伺候。顾媺出声止住他道，“算了，让他们玩去，你准备些菜酒送到我房里就行了。”

    管家应了下去准备，顾媺对弋凌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弋凌笑起来，“悉听尊便。”

    两人到了房中，赵舒玥将炭火挑旺，也退下了。顾媺拿出棋盘说：“我们下棋喝酒好了。”

    弋凌斜倚在软垫上说：“你只要不与我对诗，一切好说。”

    她知道他自小从军，没读过书自是不会为难他的。

    棋局摆开，两人你来我往厮杀开来。

    弋凌行事大胆，往往不留后路，顾媺心思巧妙，步步为营。两人不相上下，兴致勃勃。

    临近子时的时候赵舒玥才来敲门唤道：“王爷，王妃，马上就子时了，可以踩岁了。”

    顾媺和弋凌从棋局里回神，顾媺动动脖子说：“竟下了这么久。”

    弋凌起身替她捏了捏肩膀说：“累吗？”

    顾媺摇摇头，“不累。”弋凌笑着，替她披上大氅，握着她的手出去。回廊下赵舒玥拿着一篮子芝麻杆，见两人出来，上前行礼，然后慢慢铺了一地的芝麻杆。

    两人踩了一圈，恰好听见钟声远远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