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个孩儿啊,可就是因为陈琼,在她自己都不知不觉间便失去了。
“嫡皇长子。”弋凌冷声道:“他陈家可受的起?”
顾媺闭着眼,良久才稳了情绪说:“那就让陈家的荣耀再灿烂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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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胤正德二年四月初四,皇后陈琼产下嫡皇长子,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同时,皇后堂兄陈璟率军北上抵御匈奴,驱敌百里,立下大功,陈家一时风光无二。
顾媺入宫的时候宫门前的广场上已经停满了马车,所有身有诰命的外命妇全都来了,她一下车众人齐齐行礼,她目光扫了一圈,一眼便看见陈氏的命妇们个个花枝招展,喜气洋洋。淡笑着让众人起身,然后举步向宫内走去,一时间甬道上挤满了人,白张氏走到顾媺后侧,顾媺小声问道:“白露可好?”
“王妃放心,一切安好。”她点点头然后迟疑道:“只是......”
“嗯?”
“是个女胎,而且胎位不正怕是保不住。”白张氏道。
顾媺脚底一滞,沉声道:“还能撑多久?”
“怕最多也就两个月。”
“两个月?”她的眼眯起来,望向含华宫的方向,那里灯光明亮如同白昼,“两个月就够了。”
白张氏闻言才感觉心下稍安,忙追问:“王妃可有什么话要转告白露?”
“无,让她自己小心些就是。”
“是,是。”白张氏连声应答。
含华宫点着大红的灯笼,将夜色都染上喜气。宫人们虽然都安静的穿梭着但脸上却掩不去喜悦的神情。
院子里摆好着蒲团,最前面是大悲寺的住持。众人按等级一一入座,安静的为宫殿中的皇后和皇长子祈福。
顾媺闭着眼,心中思绪蜂拥。两个月,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院子里静谧的可以听见宫女走动时裙角摩挲的声音,她闭着眼想到那一日弋凌满手的鲜血,想到她滚落时腹部的剧痛,一时竟有些慌张。
一声孩子的啼哭打破了这份安静,嘹亮而又短促的哭声。顾媺睁开眼望向门窗紧闭的宫殿,陈琼,这个女人成长起来的速度让顾媺都有些无措。而此时还在啼哭的孩子,将会是陈琼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近午夜。恪威王府的马车停在正门口。赵舒玥扶着顾媺慢慢的走着,有些抱怨地说:“何必受这个罪,跪了这么久。”
顾媺挪动着麻木的双腿,叹气说:“皇命不可违啊。”
到了马车边,赵舒玥拿了小木凳摆在顾媺脚下让她踩着,小心的扶她上车。
顾媺伸手推开车门,入眼的却是弋凌的双眼,顾媺有些吃惊的呆住,赵舒玥疑惑的问:“王妃,怎么了?”
顾媺回神连声说:“无事无事。”说完上了车。
弋凌伸手扶住她,问:“可还好?”
顾媺揉了揉膝盖,语气里满是娇嗔:“跪麻了。”
弋凌伸手拉住她的腿放在自己膝头,为她轻轻揉着说:“再忍忍。”
顾媺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浅笑着靠在他肩上,“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