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殇回宫,她高站城上,不远处狼烟盘升,城姑如火冲天的烟云若笼罩的黑雾,兵戎交割的刀剑,一缕缕,一片片,随风低落下战旗残垣。
洛殇捂着心口,绞痛缠身。
眼前的一幕仿若再次将她带回五年前那场血海之争,遍体尸骨,血染成河,国人的血,天下的怨,才是渡不过的浩劫。
老天爷,这一切当真都是定数吗。是与非,何时才会有个了结。
“公主,公主……”
洛殇昏厥,再醒来时已在寝宫,玲儿告诉她,胡克将军同阿狼回来了,众位朝臣,正跪殿外,等候公主。
洛殇翻过身,不发一言,又合了双眼。
玲儿叹气,摇着头,给女人掖了掖被子,悄悄走出房间。
昭阳寝宫外,众臣跪着已近两个时辰,见玲儿出来,胡克神情紧张,急忙问她。“公主醒了吗?”
玲儿愁眉苦脸,余光瞧了眼紧关的房门,默默的点点头。
胡克吞了吞卡在喉咙的唾液,嗓子干涩的疼,他满脸伤痕,一身铠甲战服也溅满了血和脏兮的泥土,他红肿的手掌抱成拳,对着房门说“公主,卫国死伤惨重,十万大军铁骑奔赴战场,生擒者无数。末将有罪,死不足惜。但秦将军和宋大将身陷敌营,还请公主相救。”
女人倾侧着身,闻言,她抓在被子的手一紧。
“将军本想听公主之言,殆其粮尽不战而退,但回来的人却报,大周粮草足可以维持几月,将军等不到那个时候,才下令出兵。没想到武周狡猾奸诈,阿狼偷袭粮草时才知那粮仓覆盖下的全是草绳,根本无粮。我们的人初到城姑,就被大周的兵马包围,无力全身而退,才如此伤亡惨重。”
胡克说此话时,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若非他强行拉着阿狼死里逃生的回来,被大周擒拿的便不止是秦将军和宋衍。
“公主,辽国军马本已经到了城姑外围,但并未出手相助,反而得到辽君指令,退兵了。”胡克跪在地上,负累连连。
安大人等也皆是叹息悔恨,莫不如听了女人的话,也不至于此。
玲儿劝慰。“将军,大人,还是回去吧,公主她……暂时还不想见任何人。”
“公主若不肯见我等,我等就在此长跪不起。”
安安静静的几个时辰过去,门开了,女人才是走了出来,她清冷的眼,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
昭阳宫众人散去,洛殇坐在椅上,她手拄额间,眉中像存有化不开的墨,她即刻拂袖,执笔书写。
“玲儿,将此交给那将军,让他……”洛殇停顿一刻,才说“让他送到提督大将的手中。”
“公主,可这提督大将是您……是,奴婢这就去。”玲儿接过信,转身走出大殿。
天色渐沉,大周退往城姑十里外扎营,大帐里,男人未脱铠甲,威风凛凛,他身坐毛裘,一手转动拇指上的扳指,另手持看大周千里密函。
三娘掀起帐帘,走进来。“属下已将卫国战俘压入大营,听候王爷发落。”
“嗯。”男人专注低头,并未走心听三娘的话。
帐外风刮着,侍卫持有书信进来。“王爷,卫国书信。”
冷邵玉抿唇轻笑,放下手中密函,俊逸的眼一瞥,三娘点头将书信递交他手上。
男人拆开信函,随意的瞧了几行工工整整熟悉的字迹,转手掷于烛火上,薄薄的信纸化为一阵淡淡的轻烟。
“王爷?”三娘不解。
“没事,下去吧。”男人淡笑,没有丝毫在意,继续拿起搁置一旁的密函,似乎从未接到过什么卫国书信。
次日一早,侍卫又是递送来一封卫国的信函,冷邵玉看都没看,直接命人烧了。
三娘进帐,将通行令呈给男人。“属下在卫国秦将军身上搜得此物。”
冷邵玉只是瞧了一眼。
“王妃几次书信,怕是为了战俘,王爷拒之不看,属下担心……”
“担心什么?”冷邵玉抬眼,眸中深邃如隐晦的潭水。
“若不如此,她怎会来见本王。”
周卫交战的第二晚,一声马蹄勒止周营帐前,踢翻篝火。
女人一身白裘,华美如雪,她转身下马,侍卫们皆知她的身份,更知其与晋王爷纠葛不断的关系,无人敢上前阻拦。
听见动静,三娘走出帐营,见女人来此,她俯身行礼,恭敬道“王妃。”
“冷邵玉在哪?”她眼睛瞧了四周,冰冷的神情最终落到麻三娘的身上。
“王爷说,若是卫国公主来此,他拒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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