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的头脑,还有一张酷似思蓉的脸。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血浓于水的那种感情,哪怕你没有戳破,却依然存在。就像现在思蓉对夏若惜,她明明不知道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却仍然托他照顾她。
他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夏若惜,她的眉眼,与思蓉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看着这样一张脸,他完全没有办法厌恶,可是,一想到她是夏云博的女儿,是他情敌的女儿,他心头的怒意就蹭蹭上升。
要不是夏云博,思蓉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要不是夏云博,也许他与思蓉会有孩子。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
“太太,我有点饿了,想喝小米粥。”若惜见埃里克盯着她的时候眸子里是憎恨,她立即转移话题。
埃里克又看了一眼若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即吩咐佣人:“去熬小米粥!”
佣人应声去了。
若惜又朝着欧思蓉撒娇:“太太,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一会儿您陪我喝一点粥好不好?”
“好。”欧思蓉笑着应声。
埃里克看着欧思蓉笑了,他面部的线条也变得缓和。
他看向若惜,原本想要严厉地说话,想到思蓉,他的声音变得缓和:“你多陪陪Jane,我去书房里处理一些公务。”
“好。”若惜应声。
“你不要太辛苦!”欧思蓉见埃里克要走,柔声说着。
埃里克看向欧思蓉,欧思蓉冲他笑了笑。
笑得很浅,很轻,埃里克看得又心暖又心痛。
这种纠结痛苦的情绪,快把他折磨疯了,他应了一声,便大步往书房走去,步子仓皇。
欧思蓉眷念地望着埃里克的背影,直到埃里克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若惜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欧思蓉轻轻拍了拍若惜的手,欣慰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气色好了很多。”
若惜应声:“是的,我这段时间在健身,太太,您也要把身体锻炼起来。”
欧思蓉浅笑着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时间不会太久了。”
“不会的。”若惜用力地握住妈妈的手。
妈妈的骨头硌得她手疼,她一低头,对上妈妈那双枯柴一般的手,她心下又是狠狠一抽。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上一次,是听到裴亚爵说奶奶之所以咳嗽,是因为身体正在衰老。
人最无能为力的是什么?
你看着最珍爱的人,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流逝,你什么也做不了!
*
少南扶着裴启鸿回房间,想要安抚他休息。
裴启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腾地起身,双眉紧锁,怒气未消,声音拔高:“去把裴亚爵叫来!”
“爸,您消消气,我去叫大哥!”少南立即去叫裴亚爵。
舒珂进来的时候,看到裴启鸿正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大腿上,呼吸急促。
舒珂以为裴启鸿身体不舒服,立即过来关心地问:“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裴启鸿没好气:“你倒是巴不得我心脏不舒服,最好我双腿一蹬直接去见阎王更好。”
舒珂叹了一声:“启鸿,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伤人的话,就像刀子,刻在对方的心上,那道伤口,很难愈合。”
裴启鸿生气地瞪舒珂一眼,倒也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不再拿话来伤她。
“你哪里不舒服?现在还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看看吧。”舒珂说。
裴启鸿又愤怒起来:“我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
“去医院检查吧。”舒珂说。
“我是气的。”裴启鸿声音蓦地拔高。
拧了拧眉,他说:“气得七窍生烟了,给我倒杯茶。”
舒珂便去倒了茶。
裴启鸿看一眼舒珂,皱眉:“你守着我做什么?女人年纪大了更不能熬夜,今晚你去客房睡。”
舒珂觉得裴启鸿好像是在关心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困,等你睡了我再睡。”
“等什么?今天这个事情不处理好,我怎么睡?”裴启鸿想到夏若惜下毒的事情,脾气又上来了。
舒珂劝他:“启鸿,这件事情也许不是若惜做的,我总觉得,这中间造假的痕迹太明显了。要真是若惜下毒,她怎么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地在送给我们的礼物里面做手脚呢?”
裴启鸿冷笑起来:“呵,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是造假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