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屋阁被风沙摧垮的摧垮,掩埋的掩埋,一片死气,毫无生机。
那口井底也早已没水。
干涸见底。
黄沙翻飞,一位披着麻袍的少年,踩着一双破烂布鞋,搂抱着肩膀,艰难踩踏大漠前行,他孤零零一个人在月光下跋涉,面容坚毅。
麻袍少年的衣袍很破,很旧,破烂的边角在风中飘摇。
一直来到破败的古镇,风声才渐渐小了起来。
他松开死死搂抱的臂膀,抬起双手,揉搓着冻得发紫的耳朵,一个人行尸走肉般,漫步在这座“熟悉”的古镇,镇里已经没有人了,当初的一幕幕画面,还都在脑海里萦绕。
娘亲那时候会抱着自己,坐在屋脊上,背对黄沙,望月轻语。
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世道很难。
爹也很难。
所有人都很难……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那个时候小镇很热闹,会有很多人,他还不太能理会到娘口中所说的“世道很难”,是什么意思。
直到娘走了。
再也没有人搂着自己,在屋顶絮絮叨叨,念着一句又一句的琐碎故事。
直到“失去”,他才知道,“拥有”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少年郎来到了一件破败的古屋,伸出手来,拉开那件沉重的木门,古屋虽然破败,但灰尘不多,因为经常有人来打扫的缘故……木屋咿呀一声被拉开,少年熟悉地拎起靠在墙角的簸箕,扫帚,默默扫着灰尘,然后拎着一个空桶,推开
屋门,才想起来,前不久这座小镇历经一场沙尘暴,“望月井”里,已经没有水了。
他重新又将空桶放了回去,动作轻柔。
合上屋门。
坐在黑暗之中,他的呼吸变得艰难,眼神自始至终没有挪移,一直凝视着屋内的那个小小牌位。
双手捧香,幽幽火光燃起。
插在了牌位前。
呼吸沉重,像是裹了沙尘。
忽然咳嗽起来——
“咳!”
“唔——呃。”
少年痛苦而又沉闷的咳嗽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唇,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音像是一个几近耄耋的暮年老人,沙哑而又沉钝。
他跪倒在地,像是一只佝偻的虾米。
当一切归于平寂,他的情绪,随着身体的平复,也缓缓平复,眼角因为剧烈咳嗽而流淌出的泪水,浸染了小小的一片地板。
这是他每个月都要做的事情。
或者说……这是他一有空,就会来做的事情。
徒步十数里路。
来这座破败镇子,来见一见他在这世上,最怀念的人。
少年双手按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好几个头。
“娘……我过得很好。”
“他最近不管我了,本来他也管不了我……我要走的,迟早要走的。”少年平复情绪的速度很快。
他抬起头来,凝视着牌位,喃喃道:“娘,离开之前,我会把牌位也带走,你会理解我的吧……我不想活成他的样子。”
屋子里一片安静。
少年的后背却忽然汗毛乍起。
他像是一只灵巧的夜猫,猛地窜了起来,一只手拔出香火,反向插入灰坛,屋内唯一的微弱光源就此熄灭,他摘下布鞋,赤脚在木屋内挪移,几乎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将身子贴近了纸窗。
透过破烂的纸洞,少年眯起双眼,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风沙很大,斑驳了视界。
一辆马车停在了望月井旁,那辆马车没有马夫……他听说过,大隋的修行者,可以动用符箓,代替人力,极快的前行。
那辆马车一看就是显贵人家的物事。
因为种种原因,古镇已经破败至此,还有人来这里,是为了“望月井”?
少年心头一凛,看到马车车厢上,下来了两个年轻男女。
他们……就只有两个人?
这里现在是“赴死山”的地界,这两个年轻的富家子弟,难道不怕死?
少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换了一个角度,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景象。
男的披着黑袍,看起来平平无奇。
至于那女子。
“好漂亮……”少年一下子有些出神,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因为谋生的原因,他见过了太多“江湖客”,什么神仙眷侣,什么宗门仙子,富贵小姐,但没有一个,能与此刻的紫衣女子媲美。
这是一种超脱的,凌厉的美。
有剑气,有柔骨,还有一种隐约的病态美。
(欠着大家三章,本来准备这周末补上……但这周末要去年会……所以……我先尽力不要再欠了,剩下的慢慢补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