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跟你说了,他虽长的白净细发,瞧着跟个公子似乎的。可祖宗上定也跟我们一样都是在田里刨食的粗人,绝不会是啥达官贵人,你当时还偏不信。”
吴老汉稀奇道,“你当时咋一眼就看出他是刨地的出身了?”
“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了呀!自己叫江大,儿子叫江小。这名字取的,一看就不说啥有学问人,还没我家崽儿的名字好听。”
吴好山,吴好水,吴丰收!
好山好水好收成!这名字,又好听又吉利,一听都不愁吃喝。
吴老汉听了,看一眼自我感觉良好吴婆子,站起来继续除草去,不跟她抬杠,他家三个儿子的名字好听吗?好听个屁!
吴等于无!
无好山,无好水,无丰收!
仨儿子的名字合起来,可不就是一贫如洗吗?吴老头想到仨崽儿的名字就闹心,他当时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不然怎么就取了这些衰名儿。
名字不咋地也就算了,为人处世也不如人家呀!看看人家江大,不但嘴巴讨喜,还会探脉诊病。一外乡人才来吴家庄没多久,在这村子里都混的开开的。
但凡田地里有个活儿,知会一声都愿意帮他干。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江大给人看病从来不收钱的缘故。不过,也必然承认人家是真会来事儿。
“爹,喝水。”
“好。”江大接过江小递过来的水,一口灌下,嗓子眼感觉舒服多了。
“爹,刚才在镇上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县城那边好像又要派人下来查户籍了。”江小满是担心道,“爹,我们的户籍没问题吧?”
“我们的户籍是里长担保县府那边经办的自然没问题。”
江小听了,忍不住道,“爹,有个问题儿子一直想不通,最开始我们去找里长落户的时候,他明明都不搭理我们的,怎么没几天的功夫就变了呢?”
不但把他们认作是远方亲戚,还尽心尽力的给他们把户籍给落了下来。态度前后转变之大,让江小心里有些不踏实。这里长对他们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或是……
江小想着,看看自己模样俊秀的爹爹,心里更不踏实了,不会是发现他爹其实是女扮男装吧?
没错,这江大,江小父子俩。其实就是乔装的苏言和呆呆。
之前,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重新换地方生活,直接把性别也给变了。
在这时代,还是做男子行事更方便些。
苏言听了,看着呆呆难掩担心的小脸,嘴巴动了几动,最后只憋出一句,“等你大些再告诉你。现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如实的告诉呆呆,她给是里长服了壮阳药,让他重振了雄风才得以顺利办下了户籍吗?这个,感觉这实话,太不正经,不是一个当娘的该说的。
所以,他糊涂就继续糊涂着吧!她一个当娘的对着娃子讲画本上的东西,也相当有负担。
哎!
这么看的话,父母双全还是很重要的。父对子,什么都好说。可惜,呆呆的爹到底是哪个呢?仍然想不出来。
苏言挠头,算了!虽然记不起呆呆爹是哪个,但一个男人都昏迷了,还能起反应被她得逞,看来也不是啥好东西。
待呆呆再大些,她直接买小画本让他自己看,自己理解就行了。
“江贤弟,你在家吗?”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看向呆呆,“是齐秀才,应是喊你去念书的,你记得好好学。”
学好了,把字都认会了,以后才能看懂小画本。不然,一个男儿若是连画本都不会看。那,也是挺悲催的。
“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念书。”
看苏言如此郑重的嘱咐他,呆呆以为他娘亲是希望他念好书,将来有出息。其实呢?苏言只是怕他看不懂小画本而已。
为让呆呆有人教,苏言特别买了这处别人口中风水不好的宅子,就是为了跟秀才住对面。
“夫子,您来啦!快里面请。”对温文知礼,饱读诗书,虽有些古板,但腹中有真才华的齐秀才,苏言相当的客气。
同样是夫子,相比萧瑾的伪善,齐文心性是真淳厚,就是有的时候太过一本正经,让苏言与他说话时,不觉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一时失言爆了粗话出来。
“江贤弟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就是跟你和江小说一声,今天下午我可能要招待一个贵客。所以,怕是无法教江小断文识字了。还请江贤弟见谅才好呀!”
苏言听了,摆手,“无碍,无碍!夫子您先忙自己的,江小这里不急。”
这万事好商量的态度,却让齐文眉头皱起,“江贤弟,此话差异!子曰:读书之事,从无小事,更是一日不可懈怠。你刚刚那话,已是散漫了!”
苏言:顺着他也错了?!
“所以江小,纵然今日我没空,你也不可懈怠,要好好读一个时辰的书才行。而今日拉下的,明日我会一并给你补上,你万万不可偷懒,知道吗?”
看被训,不知声的娘亲,呆呆垂眸,掩下眼底笑意,恭应,“是,学生一定谨记。”
看呆呆如此,齐文心下满意,转头对着苏言又道,“江贤弟,日后在江小做学问的事上,还请……”话没说完,被打断。
“哥,哥,你快回来,宁公子来了!”
听言,齐文顾不得再对苏言说教,转身,疾步往外走去。
而苏言站在院中,不由往外探了探头望了望,想看看齐文口中的贵客是何模样?
在苏言张望中,一马车映入眼帘,随着一身姿倾长,穿着雅致的男子从马车上被小厮扶下来。
“齐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温润低沉的声音入耳,苏言眉头微皱,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心里这样想着,又仔细望了望,直到那男子面容映入眼帘。心,猛的一跳……
熟悉,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