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如今谁还逼得了你?难道不是你逼我们的吗?”
难道不是你一回北宁,就动作不断,最后说服北宁王出兵大萧,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吗?究竟是谁逼谁?
宁辰知道容祈肯定不能理解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他从没奢望他们能够理解他,只是,他想容祈认清事实:
“容祈,你还不懂吗?”
容祈摊手摆出一副“我不懂”的神情,十分“虚心”地开口:
“还请辰亲王指教。”
宁辰听到容祈阴阳怪气的话,耐心终于用尽了,直截了当道:
“你站在大萧阵营,而我是北宁的王子!”
容祈闻言不由挑眉,饶有兴致地问:
“呵,您是什么时候才发现这个事实的呢?在大萧的十年,您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
宁辰眼眸皱缩,出声否定道:
“我没有!”
他在大萧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无时不刻记着自己“质子”的身份。
就算他想要忘,也总会有人提醒他:你就是一个人质,在这里,你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幼小的他尚且不懂如何为人处世,只知道,若是有人欺负她,他便硬碰硬地反击,即使撞个头破血流,也绝不会低头!
就这样熬过了十年,他怎么可能忘?如何能忘?
容祈见宁辰如此大的反应,敛去了眼里与脸上的笑意,眼眸沉了沉,反问道:
“所以呢?”
所以呢?你从没有忘记,那我们这十年相处的情谊算什么?是你隐藏得太深,还是我们太天真,没看透你的虚情假意?
宁辰被容祈问得哑口无声,那十年,是因为有他们几个朋友,才能撑过来的,他是真心对待他们几人的。
可是,宁辰说不出口!
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要怎么说出口?
怎么说都显得虚伪苍白!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宁辰忽然觉得喉咙有股腥甜想要涌上来,攥着的手不由加重了力度,硬生生地把它压了下去,哑着嗓子说:
“我们都长大了!”
容祈闻言垂眸看着手中的长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低声开口仿佛喃喃自语:
“长大了。是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音落,两人再无言语。
任周围将士杀红了眼,他们却视若罔闻,各自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北宁将士见容祈身边没有护卫,心中一喜便提刀砍向容祈的坐骑。
然而刀尖尚未落下,他便被不知何时,眼底蒙上冰霜的容祈一抬手,剑起人落,砍杀了。
容祈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跟前倒下的北宁将士,冰冷的声音同时传来:
“就连十年的朋友也有可能因为长大了兵戈相向。”
“朋友”二字仿佛毒针一般刺入宁辰喉咙,让他一下子无法呼吸,也说不出话。
只好咬牙重新挥起手中的长剑,四毫不留情地向着容祈而去。
容祈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两人再次交手,你来我往,难分秋色。
就在大萧军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时,听到了一声嘶哑却有力的呼声:
“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