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年纪稍微大了点,但也不算离谱儿啊,尤其是长得又好,凭着他六元的傲人学历,用不上十年,就会升任部堂一级,甚至会更加提前。
李家若是能招这么个女婿,那可是强强联合,妙不可言啊!
柳淳那个小子,李景隆承认,也不错。可问题是蓝玉跟徐家都在盯着,他总不能让妹妹做小吧?
不如退而求其次,不对,是高攀啊!许观比柳淳强多了!
放着美玉不要,盯着顽石干什么?
什么泰山掉过来,根本放屁一样!
李景隆发誓,一定要成就妹妹和许观这一对鸳鸯,他们太合适了,简直天造地设的。
只是要去哪找许观呢?
还要问问家里,给没给许观娶夫人,要是没成亲最好,成亲了却要想想办法了……李景隆四处打听,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完美妹婿,此刻却在柳淳的面前,毕恭毕敬,跟个小学生似的。
“哈哈哈,会元公,我就知道以你的才学,独占鳌头,没有半点难度。你要是有空,我给你摆酒庆贺!”
许观慌忙站起,对柳淳躬身道:“柳大人垂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还有些事情,要请教大人。”
柳淳笑道:“我这个人,别的都成,唯独不会写八股文,你要请教殿试的事情,我可是爱莫能助。”
柳淳提前声明,许观轻咳了一声,“柳大人,的确是殿试的事情,但却不是文章……我,我听说原定的会元,并不是我!”
柳淳一听,瞬间脸色变了。他盯着许观,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许观默默低下头,他也知道事情严重。
历代的科举,只要出现营私舞弊,都是大案,株连之广,难以言说。
他在酒楼听到了议论,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本来许观打算去找刘三吾求证,可一想到老先生名头太大,去请教的文人也太多,这个关头,他要是去了,会有不好的联想。
想来想去,只有柳淳跟他有些往来,而且又最受宠,跟文官还没有多少瓜葛。
“柳大人,你知道在下的身世,我去倭国出使,一心苦读,想要考功名,不光是出人头地,我,我还想改回原本的姓氏,真正光宗耀祖,我,我的一切都押在这一场科举上了。”
柳淳很理解许观,不会说什么不要在意,放松精神,正常发挥就好之类的屁话!
科举考试,三年一次,谁不想蟾宫折桂啊!
“你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怎么会有原定会元之说?”
许观道:“柳大人,发榜的那天,我在酒楼,有江西的才子,信誓旦旦,说这一次的科举十分简单,他必定能考中前三,还说运气好,就是会元,还说这一次的三鼎甲,必定从江西的才子选出。”
柳淳眉头紧皱,江西在明朝初年,的确是科举大省,贡献了非常多的人才,好多首辅大学士都出自江西。直到后来夏言和严嵩两代首辅之后,江西的风头才被浙江和南直隶压过。
如果说三鼎甲都是江西人,柳淳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居然有人提前放出风,难道真的有这件事?
“许兄,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考上会元的,有消息吗?”
“有!”许观道:“我听人说,因为我是大四喜,而且是连续四次,都是第一,参与考试以来,从无失手,所以就有人想给我会元,甚至是状元,让我拿到六首!”
柳淳沉默片刻,歪头道:“理由呢?他们不会白帮你吧?”
许观苦笑道:“事情就出在这里了,我听说,他们是想我以祥瑞之人的身份,谏言陛下,留在金陵,不要迁都!”
“哦?”柳淳声音拔高了一截,这一招,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许观连续六个第一,成为大明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六元,除了文曲星降世,没有别的解释了。
朱元璋要迁都,其实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皇宫风水局不好。
别觉得这是个笑话,在这个天人感应的时代,过去个扫把星,都能弄得天下大乱,皇宫的风水,又岂能等闲?
现在谁去劝朱元璋,老朱只要反问一句,你想对君父不利吗?
这一句话,就够绝杀所有人了。
可若是让一个疑似仙人转世的家伙,跟朱元璋讲,留在南京,或许老朱就无话可说了。
谁想出来的办法呢?
还真是不能小觑这些文人……
“许兄,既然如此,有人送给你富贵,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观咧嘴要哭了,“柳大人啊,陛下执意迁都,我要是胡言乱语,惹恼了陛下,我可就完蛋了!我是真心来求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