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此时忽然也抬手折下了一根柳枝,拿在手中挥了一挥,微微有笑:“娇柔荫下垂,从未向日生,瘦怯如此,却堪挥舞,坚韧如斯。”
这小姑娘说话一套一套的,甘奇吞了吞口水,似乎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小公子,你看这小溪,鱼儿来去,却不过手指大小,还是那汴河宽广,唯有到得那里,才生得出大鱼来。”甘奇已经努力了,招架的水平只有这么多。
小姑娘却也听得懂,问道:“兴许不该生在王侯家。”
“王侯家挺好,至少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也能做普通人家女儿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甘奇劝道。
“却又如何?也只能在这里掏空心思白白卖弄了一番?”小姑娘手又搓了起来,声音又小了下去。
“你当真出乎了我的预料,聪慧过人。”甘奇由衷夸赞一语。
小姑娘抬头问道:“聪慧的女子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少见。”
“甘先生能再送我一曲词吗?”小姑娘开口说道。
小姑娘这么问了一语,甘奇似乎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开口:“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小姑娘莞尔一笑:“多谢甘先生词作。”
甘奇摇摇头:“这不是我的词作。”
小姑娘笑容微止,把手中的柳枝也慢慢放了下去,问道:“先生之意,是说你我不是有缘人吗?”
不知为何,甘奇轻轻摇了摇头。
“那好,那这曲《忆仙姿》,便算是我填的了。”小姑娘有几分欣喜。
甘奇下意识点着头。
小姑娘轻轻一福:“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小姑娘转身而走,走得两步,似有一些蹦蹦跳跳的步伐,到得赵宗汉面前,清脆开口:“十哥,咱们走吧,回家。”
“好,赶紧回家。”赵宗汉急忙转身,都来不及与甘奇辞别。
原地站着的甘奇,看了看手中的柳枝,自言自语:“我这算不算是在与小姑娘谈恋爱?”
“应该不是吧?”
“我是被她套路了?”
“啧……也没见她有什么套路啊?”
“这他娘的……有点不妙。”
嘟嘟囔囔之间,甘奇把手中的柳枝往小溪里抛了去,便往家走。
已然上了车架的赵宗汉,问着身旁的小妹:“道坚与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呢。”小姑娘答道。
“那你为何这般高兴?脸上还一直挂着笑容。”赵宗汉大概是想了解一下两人是个什么节奏。
“先生只说,小溪里的鱼只有到得汴河那般宽阔的水面,才能长成大鱼。”
赵宗汉想了想,说道:“道坚这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是不想被束缚之意……但是,不对啊,你这丫头向来聪慧,岂能听不懂话语中的意思?怎么还一脸笑意?”
“十哥,你听这首词填得好不好?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好词,道坚填的?”
“不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