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那就引蛇出洞,把他们引出来就是。”
战争对于狄青来说,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听得甘奇之言,狄青颇为欣慰点了点头:“道坚一语中的,引蛇出洞是必然之策,但是如何引蛇出洞,却是要好好谋划一下。”
甘奇闻言沉默片刻,皱眉沉思,狄青也在沉思。
不得片刻,甘奇笑道:“狄大爷,我有一计。”
狄青闻言也道:“我倒是也有一计,道坚你先说说,看看你与我想的是否一样。”
甘奇点头答道:“退兵而走之计,火峒人知道您来了,所以往山林躲去了,您若是走了,他们不就出来了吗?”
狄青哈哈大笑起来:“道坚,今日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此计与我不谋而合,但是其中细节,你可有多想?计策只是基础,细节才是成败。”
狄青似乎是在有意教甘奇战争谋略之道,有些道理,是纸上谈兵之人不能体会到的,比如狄青所言“计策只是基础,细节才是成败”,孙子兵法早已出了一千多年,连契丹人党项人都读得到,甚至连火峒侬氏族里,也不缺能读汉字的。
但是计策百般,真正在战场上成功的施行的计策,又能有多少?细节才是成败,就是这个道理。
甘奇知道狄青是真在倾囊相授的意思,连忙认真想了几番,甚至起身左右踱步,仔细思虑一番,方才答道:“火峒之兵,只在三五千人,早已不是六年前那般势大,却又多是敢战能战之辈。但是火峒人与我军比起来,有一个巨大的差距,那就是军械简陋。我军中铁甲之卒有一千多人,敢战能战皆是西军。所以上阵之人必然只能是西军三千多人。另外四千多人马,可当引蛇出洞之用,派他们调头往回退兵。如此火峒人以为狄大爷您走了,十有八九就会再次出现在邕州城外。”
狄青点着头,又问:“那我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啊?”甘奇有些愕然,想了想,又道:“狄大爷自然不能走,您若走了,这战事还有谁能指挥?”
狄青笑了笑,说道:“道坚,你还是小看了火峒人,邕州虽然多是汉人,但是蛮人更多,邕州城内眼线众多,即便不说这邕州城,便是退军的路上,也多是山路,山林之间必然到处都是火峒人之眼线,若是大军退走之时不见我在,火峒人岂能轻易而出?”
“这里还能有那么多人认识您老?”甘奇问道。
狄青点点头:“六年前,俘虏的叛军就有五百多人,还有被叛军胁迫的各族之人,有七千多人,这些人有许多都见过我,却是这些人大多都被放了回去。你说有多少人认识我这张脸?”
这就麻烦了,这是个大麻烦。引蛇出洞的诱饵,本来该是大军,如今却成了狄青。若是狄青都走了,这邕州的战役还怎么打?
甘奇陷入了沉思。
狄青想得片刻,忽然直盯着甘奇看去,开口问得一语:“道坚,你敢不敢代我指挥,打一场大胜仗?旁人我还信不过,你敢不敢?”
“什么?我?狄大爷,我如何会指挥打仗,我真不会,我哪里打过仗?”甘奇连连摆手,打仗可不是开玩笑,不是吹牛逼就行的,可不是霸气外露,一拍脑门就能干的。甘奇上辈子连红警星际魔兽都算不上个青铜玩家,忽然要他指挥打仗,这叫甘奇哪里能有信心?这跟街边砍人可不是一回事。
狄青站起身来,却道:“我十六岁入军伍,如你这般年纪,已经参与大小二十五战,身上中箭都中了八次,其他伤势数不胜数,攻陷金汤城,夺取宥州,屠杀砽咩、岁香、毛奴、尚罗、庆七、家口等部族,尽灭之,焚烧西夏粮食数万石,俘虏党项士卒五千七百人。筑桥子谷城,筑招安、丰林、新砦、大郎等城堡无数。安远一战,更是身受重伤,那时西夏大军又来,我挺身飞速赶往,麾下士卒因此也争先恐后,奋力拼搏,披头散发、带铜面具,飞马出入敌军中,来去纵横,西夏军均望风披靡,无人敢挡。从普通一骑兵,四年官居一州兵马指挥使。你此时又有何不敢?”
狄青这一刻,话语坚定,语气带着一种气势,一战一战,狄青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的狄青,甘奇还是第一次见,仿佛觉得此时狄青好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光芒一般。这样的狄青,与昔日在汴梁城里的狄青,似乎早已成了两个人。
甘奇抬头看着狄青,好似有一种热血沸腾而起,这就是大宋战神的感染力与魅力。这个老汉,当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