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书阁中看书,这座护山大阵从来没能走过,却偏偏极为了解这阵法的威力,一直跟在后面,被吓得不轻。
尉迟杰跟在最后面,所见步步杀机,虽然是有宫玉在前面带路,也还有些担心,可看向旁边似乎比起自己来说更害怕许多的小老儿,心中多少升起些自得来。
随口和太叔坚闲聊,发散心中隐隐挥之不去的恐惧,道:
“老人家叫太叔坚?”
老人笑容和煦,道:
“是,确实,小老儿的爹娘想要让我活得坚实些,所以取名为坚。”
“太叔啊,这个姓氏蛮少见的。”
“不少见不少见,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姓这个,就连村口的老乞丐也是太叔一脉的。”
“哈?乞丐也有姓名?”
“瞧公子您说的,乞丐也是个人,是人就有爹娘父母,有爹娘父母那就会有名字,不瞒您说,那乞丐的名字比我的要好听太多。”
“哦?说出来听听?”
太叔坚想了想,笑道:
“要是小老儿没有记错,是叫太叔永年。”
尉迟杰愣了一下,觉得好像有些熟悉,可搜肠刮肚,也没有个印象,只能随口道:
“这名字确实大气,给一乞丐可惜了。”
太叔坚摆手,嘿然道:
“不可惜不可惜,这也是他爹娘当年想了那么久想出来的。”
“给自家儿女用,哪里会可惜?”
交谈当中,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处剑阵,尉迟杰看着前面宫玉等人已经走出去,按住了脚步,看向落后自己一步的太叔坚,道:
“有一件事情我好奇半天了。”
“青锋解山门处的那老女人一向是讨厌男人的,你怎么能等在那里,没有被那女人撵出来?”
他想到了刚刚蹲在山下青锋解别院门口的太叔坚。
跟在他身后的六品家将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迟了一步,无奈收回目光。
太叔坚挠了挠头上白发,笑道:
“那个小姑娘啊……”
“大约是看我老人家可怜吧?真的是说,不愧是青锋解的弟子,那叫一个人美心善,那可是这个!”
他咧嘴笑了下,竖起拇指比了比,满脸的老实诚恳另一只手又拉了拉身上有些旧的衣服。
尉迟杰嘴角抽搐了下,想了想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仿佛谁都欠她几千几万两银子的老娘们,觉得自己和眼前老家伙说的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顺势往前一步踏出,有温和的气流自周身拂过。
下一刻,尉迟杰身子直接失了平衡,直接就要跌扑在地。
身后家将早有预料一般,几乎是同一时间往前一步,抬手把尉迟杰给搀扶住,没有让这个世家公子哥儿摔出一个狗啃屎。
尉迟杰心中先是一个咯噔,如同睡梦中一脚踩空般,浑身出了冷汗,紧随其后的就是恼羞成怒,回身一看,口中骂道:
“那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乱扔……”
声音戛然而止,在他身后并没有什么杂物,脸上神色僵了一下,随即后知后觉一般,僵硬回头去看,宫玉还是那一副平淡的模样,看不出半分喜怒。
可是旁边的吕白萍却不是能够很好遮掩自身情绪的性子,看向尉迟杰的眼神中满是不爽快,一双明亮的眼珠子在他身上巡视,似乎是思考在哪一处下手比较好一般。
尉迟杰给惊出了一身冷汗,脸上挤出干硬的微笑,道:
“误会,误会……”
“是我自己不小心……”
吕白萍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就连最是心软的林巧芙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多有埋怨不喜。
尉迟杰心中却稍松口气,知道刚刚那个最多只是稍作提醒,否则以宫玉的手段,自己的家将哪里能够扶得住。
至少得给自己摔得七荤八素才成。
对了,那老头儿!
尉迟杰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去看。
那太叔老儿正背着那把破烂长剑,双手插袖,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得跟乡里抱孩子的老头儿一个模样,嘴角微微抽搐,终于明白方才这老家伙为何能够笑得那么诚恳灿烂,说出那种话来。
够贼!
尉迟杰暗自咬牙,视线去找另外一个能够让这气氛不那么尴尬的人,转了两圈儿,却未曾发现那人的身影,微微一呆:
“王风呢?怎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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