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哪一处世界,江湖中从不曾缺少过怪物。
一行人自日出时分出发,之后曾在路上官驿处吃了些饭菜,等到天边日头将落的时候,在远处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丹阳郡的关城,等到入了关城之后,就已经算是入了江南道。
尉迟杰或许在车厢中闷得太过于无聊,要了老禄的马来骑,偶尔甩上两鞭,纵马到前面数百米去,勒马再等,家将只得和驾车的太叔坚作伴去。
而宫玉曾和吕白萍换过了一次马,临近关城的时候,却又换了回来,骑着马和走在最前的王安风并肩而行。
王安风右手还在轻刺着虚空,脸上神色有些思索,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大悟。
宫玉视线从他的手指上收回,淡淡道:
“如何?”
这一问和先前那一问一个字不差。
原本也只两个字,王安风却明白了其中不同的意思,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右手,袖口滑落,露出了手掌剑指,然后沿着两人中间的空隙,轻轻划了一下。
细微凌厉的破空声音响起,带着让人心脏微微一滞的寒意。
宫玉眸中了然,点了点头,道:
“看来,你很擅长学习……”
王安风略带自嘲,摇头笑道:
“不过是模仿罢了,拙劣得很。”
“画龙画虎难画骨,我这不过是偷学了些许皮毛,和那人剑气剑意完全无法比拟,只是想着若是他日当真对敌,多少能够有所益处。”
宫玉点了点头,语气无波,淡淡道:
“知己知彼,这很好。”
随即便是沉默。
复又前行了一百余米,王安风将剑指松开,稍微活动了一下。
这些年间他在铜人巷中,每每遇到了无法应对的强敌便会如此,长此以往,杂七杂八的招数学会了不少,对敌的时候每每就能料敌先机,确实占了不少的便宜。
可是这一次的对手不同。
他出手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那一招的招数,就连没有练过武的孩子,都能够有模有样得学出来。
他可以说在江湖上十成十的人能用得出这一刺来。
可有几人能够一剑引动这三百丈剑气?
天山剑法,立意于上上等剑意,真传弟子,即便木枝在手,一刺一斩,也是江湖中上等剑术。
王安风心中低喃这话本中评语,道了一声果然不假。复又看向宫玉,笑问道:
“宫姑娘你觉得,出手那位的武功如何?”
“是四品,或者还要更高些?”
宫玉摇头道:“未曾交手,看不出。”
声音顿了顿,补充道:
“可起码四品。”
王安风似乎略带玩笑道:
“四品……至少四品的天山剑客,还是如此年轻,江湖上可不多见。”
“该不会是那一位传说中的剑榜副榜榜首吧?我记得他曾经被太学老夫子亲自点评,说其剑意超凡孤绝,有天山雪落的景致风骨,十年必定登临宗师,入剑榜前十,三十年间可横扫天下。”
“若是他的话,我们这一伙人可还真是香饽饽。”
他想起了围杀自己这些人的名剑高手,想到了离伯,自己那越发看不清楚模样的父亲,想到了守墟子口中风姿绝世的父亲,笑意隐隐有些无奈和自嘲。
明明身为亲子,却是最不了解自己父亲的人。
心中怅然,可还是要继续把这话说下去,自玉墟观后,他便怀疑自己父亲的身份,怕是曾有许多大敌。而如此思量,宫玉等人常年在青锋解上,又如何与人结怨?先前那名剑剑主恐怕也是来找自己的。
若这名天山弟子出手也是因为这个理由,那么青锋解一行人再和自己同行下去,便着实危险了些。
如此说来,在前面关城暂且分开或者是最好的选择。
王安风神色寻常,暗中思量如何开口。
宫玉看了他一眼。
总是清冷如玉的面上罕见有一丝丝极细微的微笑。
她抬了抬手中那柄颇为修长的佩剑,轻声道:
“且待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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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本章说的第一天,不,第二天,想他……没有评论,无法互动,写得好无聊……(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