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拜林雅所赐。
她倒是不在乎和王珍的关系,只不过祖母一直希望阖家安乐,她也不愿她们这些晚辈闹得太不体面,伤了祖母的心。
当然,她也不希望王珍被林雅蛊惑,成了她手中的匕首。
她和林雅的事,不希望牵涉到家中的其他人。
王珍眼看着王珺走远,脸上却还是一阵青一阵红,就连握着林雅的手也不知该怎么放才好,她知道王珺说得是什么意思。
不过王珺那话并没有说错。
早些因为林雅的事,她和那些贵女闹得并不算愉快,后来凑在一道,也难免说起林雅的不是。而如今,她与林雅又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落在外人眼中,免不得是要被冠上一个“两面三刀”的名声。
她是气王珺。
却也不想让林雅耽误了自己的名声,因此这会她也只是收回了握着林雅的手,沉着脸没说什么。
林雅自然是察觉到了王珍的态度。
她袖下握着帕子的手一紧,眼中也闪过几道暗恨,原本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足够让王珍对她高看几眼了。
没想到王七娘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她们产生隔阂。
她心下气王珺也气王珍,却也不敢表露什么,只是如往常那样,柔声与人说道:“阿珍,就算我不出席也没什么关系的,我如今的身份总归是有些不妥的。”
王珍闻言,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握着人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才又一句:“你也不必担心,我瞧如今祖母和二伯待你和气了许多,这样下去,总有一日能让他们承认你的。”
“到得那时……”
她说到这,目光却是朝王珺离去的身影看去,跟着是一句:“看她王七娘还怎么嚣张。”
……
离得有些远了,连枝才压低了嗓音开了口:“这五姑娘如今是越发不成体统了,奴瞧着您就该和老太太说一声。”
王珺耳听着这话,却只是淡淡说道:“这都是些小辈间的事,有什么可告于祖母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极其平淡,就连眼中也没有什么波澜,眼瞧着远处小道蜿蜒,才又跟着就:“何况,她说到底也流着咱们王家的血。”
她知道近些日子,林雅时常会去祖母和父亲那边请安,纵然再受冷落,每日也是不间断的。
她也知道……
起初祖母连面也不肯见,近些日子却已开始收下她抄写的佛经。
连枝闻言却是更加皱起了眉,她自然也知道林雅近些日子做下的事,这会听人落下这一句,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得说道:“要是再这样下去,难保哪天老太太和公爷会心软。”
要真是心软了,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她便扭头朝王珺看去,口中是问道:“郡主,难道就任由她这么下去?”
王珺耳听着这话,倒是垂了一双眼朝人看去。
眼看着连枝脸上的担忧,却是轻轻笑了一声:“难不成我还能打断她的腿,把她关在屋子里不成?她有手有脚的,想去哪,我还能拦着不成?”她这话说完,见人还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便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跟着一句:“好了,别担心了。”
她并不担心祖母和父亲心软。
祖母和父亲即便再心软,也知道轻重。
何况如今林雅在府中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根本不足为惧,她担心得始终是那个还没有被寻到的周慧。
思及此,她便开口问道:“还没有周慧的消息?”
连枝闻言,脸上也有些难堪,她低着头,声音放得很轻:“还没有。”
王珺见此,一时也没有说话,眼瞧着正院越来越近,才又跟着一句:“让底下的人继续看着莱茵阁的动向。”
……
正院。
众人在屋子里坐了也有段时辰了。
外头的小厮打发了几拨,也还没见人过来。等得久了,冯婉也就有些焦急了,这会她虽然还坐在椅子上,可目光却时不时得往外头探去,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口中也是忍不住嘀咕道:“三爷怎么还没来?”
王珍、王珠两姐妹,虽然不曾说话,可目光也时不时往外头探去。
庾老夫人端坐在罗汉床上,她捻着佛珠,见她们这幅模样便道:“好了,老三不是说了,得先给陛下请安,或许有什么事耽误了也不定……”她说是这般说,目光却也不时往外头看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
她膝下如今也就这么两个儿子,更何况这一趟,王恂去得也实在够久了。
她心里也着实是有些牵挂的。
冯婉听庾老夫人发了话,虽然心下焦急,到底还是应了一声。
正逢身后的丫鬟奉来凉茶,她索性便握着茶盏喝了几口,平了平心下的这份焦急,而后是朝对侧坐着的崔柔看去。
以前她最羡慕得便是崔柔,觉得她那位二伯,不仅官职高还会疼人。
那会,她和三爷私下可没少吵架。
可如今看看,三爷的官职虽然是低了些,可屋子里总归是干净的,这些年除了进门前他收用了的两个通房,也没动过纳妾的想法。
等他回来,她却是要好生宽慰人一回。
冯婉刚想到这,外头便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跟着帘子被打起,却是先前庾老夫人派出去的人过来回话,她应是跑得急了,这会是缓过那口子气,才开了口:“老夫人,三爷回来了……”
她这话一落,屋子里的人自是高兴不已。
冯婉更是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重新拾掇了下自己的衣裳。
庾老夫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瞧见那来回话丫鬟的脸色,便又皱了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闻言也都朝那丫鬟看去。
丫鬟耳听着这话却是踌躇了很久,她是先看了眼庾老夫人,而后是又朝冯婉母女看去,跟着才低着头说道:“三爷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还怀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