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上说了,只要买够多少两银子,就可以送一匹布,连送的布匹也是分了好几种,价位从高到低不等,每一种都用不同的门槛。甚至绸缎铺门口还摆了一个台子,将那些布摆在上面,让大家一眼就能瞧见。
甄家的绸缎铺十分实在,拿出来的虽然是积压的库存,可保存也好,个个都是好料子,纹样瞧着十分精美,那成堆成堆的白送的布料摆在上头,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怕人犹豫,裴慎还找了个托。
众人站在门口,亲眼见着有人进了绸缎铺,买了布料,付了银钱之后,又从那台子上抱起一匹华美精致的布,顿时让所有人都看的眼热。
这可是白送的料子!
那料子原先放在铺子里卖的时候,也得卖不少银两呢!
这价钱压得再低,哪里有白送来得好!
一时之间,可有不少人都涌进了甄家绸缎铺里,生怕自己的来晚了,那白送的布料就被人抢完了。
甄家绸缎铺里,一时所有伙计都喜气洋洋的,还有不少路人被这热闹的场面吸引了过来,没有心动的,看着也心动了。
生怕会有人不知道,裴慎还特地找了人手,往居民区嚷嚷了一嗓子,可以说是城里头所有人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金家的绸缎铺子,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金家绸缎铺的掌柜暴躁不已:“甄家这是成心和我们作对不成?!”
“掌柜的,那我们该怎么办?也和甄家一样,拿出一些料子来白送?”
金家掌柜沉着脸,却没有应下。
他们的绸缎铺特地压了价格,已经将利润压得十分的少,本就是想靠价格拖累甄家,趁甄老爷病重时,把绸缎铺的生意抢过来,谁知道没了一个甄老爷,竟然又来了一个甄姑爷!
他们可不是甄家,甄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绸缎生意,才能有这么多积压的库存,可他们的铺子也是刚盘下来的,进的也都是时兴的纹样料子,哪来那么多库存?更别说,他们价格压得本来就低,要是再白送,非但没有半点利润,反而还要亏本了!
若是他们恢复原价……
同样的价格,同样送布料,可甄家的绸缎铺开了那么多年,大家早就已经习惯去甄家,他们当然也争不过。若是真做了,说不定还会被反过来埋怨,原先他们的价格压得低,为何又变高了?
因而金家的掌柜看着铺子里三三两两被价格低廉吸引来的人,再一看甄家绸缎铺里的热闹场面,脸色很快难看。
铺子里的生意果然大热,过了好几日,铺子里也还热热闹闹的,来的人丝毫不见少。
甄父听说以后,特地将裴慎叫了过来,夸奖了他一番,脸上也满是喜色。
“做得好,这回金家肯定比不过我们。”甄父顿了顿,又问:“那新布料,找的怎么样了?”
“多亏了老爷介绍,我已经与老爷介绍的人联系上了。”裴慎颔首道:“说是从京城送赖新料子,得费不少日子,还需等些时日。”
甄父又笑了出来:“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还是老爷看重,若不是老爷将人介绍给我,我哪里能找得到这样的路子。”
“哎。”甄父忽然道:“你都已经和阿好成婚了,怎么还不叫我爹?”
裴慎:“……”
甄父眼巴巴地看着他:“叫爹啊。”
裴慎:“……”
裴慎的嘴唇动了动,晌久,到底还是没叫出这个称呼来。
甄父面露失望:“罢了,也不急着这时候,以后还有的是让你叫我爹的日子。对了,你和阿好处的如何了?阿好她平日里性子直,脾气也不好,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裴慎不禁莞尔:“甄姑娘是个好人。”
“是,是,我知道,她虽然脾气坏了一点,可心眼是好的,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姑娘。”听他夸自己女儿,甄父也忍不住开心:“她性子急,要是偶尔骂了你,你也别放在心上,她骂了你,回头心里头难过的也是她,你只要顺着她的话哄她,她就高兴了,她特别好哄。”
裴慎喏喏应下。
甄父又问:“那你们何时能要个孩子?”
“……”裴慎吓了一跳,连眼睛都瞪大了:“此事……此事还不急。”
他和甄姑娘说好了,等甄老爷病情一好,就去和离,别说孩子了,连晚上都没住一屋呢!
甄父苦口婆心地劝道:“哪能不急,你们已经成了婚,这下一步,就是该要孩子了。”
“这……”
甄父又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这离开之前,要是能看见阿好的孩子,我也就安心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裴慎安慰道:“老爷吉人自有天相,身体一定会好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清楚。”甄父语重心长地对他道:“你一定要抓把劲,早点让我看见孙子。”
裴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