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我倒是没有听说。”徐策道:“只是新皇册立,从东宫走进了金銮殿,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皇后么……从前她是太子妃,和自己的婆婆同仇敌忾,自然要团结起来;可现在新皇已经登基了,外敌都没有了,他们正在瓜分利益呢。”
说的也是。
就好比三个小偷去行窃,偷盗的过程中肯定会团结一心,你动手我望风的。可一旦拿到了财物逃出去后,分赃的时候就会争吵起来……
呃……这只是个比喻。
傅锦仪脑子里将这群人物再次过了一遍,脸上郑重起来。
宫里的形势可不太平,她又失忆了,若是性差踏错真的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想着想着,她自觉地握紧了徐策的手。
轿子停下来了。
好几个装扮体面的宫女将傅锦仪恭恭敬敬地扶下来了。有一个女官看到徐策还牵着傅锦仪的手,委婉地提醒道:“徐大人,太后娘娘已经在等着了!”
这是说他们夫妇俩总不能手拉着手见太后。
徐策朝她点了点头道:“下官知道了。”却没有松开傅锦仪的手。
那位女官愣了一瞬间,随后将目光从傅锦仪脸上扫过,傅锦仪连忙回了她一个微笑。
女官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这位女官是徐太后的心腹,很有体面,从前没少和傅锦仪打照面。因为比较熟,傅锦仪都会正经地和她打招呼,甚至喊她“王姐姐”之类……
如今的境况,说明那个传言是真的了!
荣安郡主失忆了,连她都不认识了!
徐大人拉着她的手,也是因为如今荣安郡主根本不能自理……
我的天!
王女官吓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连忙先跑回去通禀了。真正引路的是一位年长的宦官,小心地上来伺候。
两人很快穿过重重影壁,进了主殿。
徐太后这会儿已经坐在了厅堂里,正襟危坐地待客。她脸上难掩惊讶,方才王女官刚和她禀报了。等看见徐策真的拉着傅锦仪的手走上来时,她的茶盏都快端不住了。
徐策扯着傅锦仪,两个人一起跪下去行了大礼。礼数上是没有一点点毛病的,只是傅锦仪根本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圣上、太后挂念臣妇,派人寻找臣妇,如今平安回来了,臣妇叩谢圣上、太后娘娘的隆恩……”
这样的场面话……
徐太后一时湿了眼角。她有些揪心地看着徐策道:“这孩子……真想不起来了?”
徐策叹了一口气:“日子久了就好了。”
徐太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上来让我瞧一瞧。”她对傅锦仪说道:“让你家夫君带着你上来!好孩子,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拘礼数。”
傅锦仪一惊,随即心里就开始打鼓。然而或许是从前练就的心智是不会丢的,她硬撑着没有让自己流露出恐惧来。
她做出一副很感激的样子,走上前去。
徐太后亲自伸手去摸了她的头和脸。在摸到她脖子上长长的刀疤时,徐太后当真掉了眼泪,道:“是我们李家,对不住你呀!”
“姑母言重了!”两人都懂得规矩,一齐跪下了。
徐太后便拉着她的手,如同对待自家的女儿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来人,把东西搬上来。”徐太后下令道。当即有十几个大力宦官鱼贯而入,吃力地抬着几件硕大的黄梨花木箱子。
“贤侄,这些你们带回去,给荣安赏玩。”徐太后道:“我也不留你们了,赶紧回府吧!先前早安排了几个御医,随你们一同回去,给荣安好生瞧瞧。”
徐策连忙谢恩,傅锦仪面上流露出了真心的感激。
徐太后这是体恤她,让她早点回府去。
看起来,徐太后至少是喜欢她、看重她的。虽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在那一场宫变之中,徐太后也曾命令她去送死。
傅锦仪大概能明白,自己和徐太后之间是怎样的君臣关系。
从凤坤宫告退出来,两人由掌事宦官引着去了南书房。
乾清宫在原址上的修缮事宜是一项浩大的工程,皇帝便暂居在了南书房。
徐策来的时候,几位宦官、女官并小内监们都上来恭迎。
“圣上正在用膳,不便见客。圣上说了,请大司马大人和荣安郡主在外头磕个头。”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官笑吟吟地迎上来,行了礼道。
“唔,那本官隔日再来拜见圣上。”徐策说着,拉过傅锦仪走上正门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