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流落被人糟蹋了很正常呀!还有什么荣安郡主走失谁知道是真落了难还是故意的呢?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是逃难失踪,是趁机私奔才对!
“我,我真的没想到……都怪我疏忽大意!”傅锦仪真心实意地道歉:“我该多长个心眼的!”
她怎么就那么傻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礼法严苛的宫廷里还能有宫女冲撞了她?都不想想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什么!
“好了好了,别哭了。”徐策如同哄女儿一样地拍着她:“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告诉你呀,从前,你可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你做了很多大事情,许多人都交口称赞,连徐太后都重用你呢。你一定会找回原来的自己的。”
傅锦仪很不好意思。
就她这样的,从前还是个成大事的?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说话间,刑部的衙门到了。
傅锦仪精神不济,带着些惶恐地被徐策扶下来。徐策笑着道:“这个地方你还会怕吗?这可是你父亲的衙役。”
傅锦仪微微一愣,旋即才想起来——自己的父亲傅守仁是在刑部任职的呀!
呃……这么多人物,全都背下来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两人刚下轿子,傅守仁领着几位同僚迎出来了。同时看到那么多人,尤其是中年男人的相貌都差不多,傅锦仪一时之间十分紧张——她分不清自己的父亲是哪一个!好在傅守仁先迎上来了,抓了她的手哭道:“我可怜的孩子!”
傅锦仪连忙跪下来行了大礼:“父亲大人!”
哪知傅守仁的神色更凄楚了。
“孩子,你连我也不记得了?”他伸手去搀扶傅锦仪:“起来呀,起来!你从前可没叫过什么父亲大人……”
“岳父,锦仪她只是失忆了,没有太大的损伤。”徐策在侧解释道:“宫里派下来好些御医诊治,假以时日不难治愈。”
傅守仁还是搂着傅锦仪哭了好一场。
“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徐策提醒道:“方才从宫里送来的那个小宫女,我要亲自审问。岳父就陪着锦仪,说说话,散散心!”
他其实不是真要拉傅锦仪审案子的,小宫女的事情虽然急,他一个人也就够了。只是想到傅守仁在衙门里,就顺便领着傅锦仪来转一转。
御医都说了,失忆这种毛病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不断给患者重现从前的人和物。让她和父亲待在一起,说说从前的事儿,或许就能见效了。
傅守仁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小心地拉着傅锦仪道:“咱们先进去!”
傅锦仪只是文静地点点头。
***
“你,你……你从前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傅守仁抓耳挠腮半晌,挤出了一句话。
傅锦仪无辜地看着他,神色茫然。
呃……徐策和父亲的意思她是明白的!说是要让她说话散心,其实就是要想想从前娘家的事情!可是,父亲大人似乎……
这似乎是个不怎么关心自己的父亲吧?
否则为何说来说去只有那么几句话:“从前很乖巧懂事”、“非常孝顺祖母”、“在几个孩子里是最聪慧的”……
自己年幼的时候又是怎么过来的呢?自己喜欢玩什么,做什么,吃什么?
好吧,父亲大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可惜自己的生母也早亡了,其余的兄妹们都不是一母同胞,没有特别亲近的人了。至于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徐策压根不敢把“傅锦仪失踪了”这事儿告诉她!一直瞒着说傅锦仪在战乱中受伤,见不得风要在屋子里静养!
“原来,我从前还是这样出众的女儿呀!”傅锦仪客套地笑一笑,不准备继续谈话了。
傅守仁脸上显出尴尬来。
他总不能说傅锦仪的童年是在傅家最偏远的小院里度过、自己不闻不问十二年吧!
“父亲,我想去牢里头看看。”傅锦仪请求道:“不知道徐策审得怎么样了。”
比起宫廷酷刑,刑部的死牢是更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
傅守仁领着她一层一层往下走,足足一百二十个台阶。一股子腐烂的血腥恶臭扑鼻而来,傅锦仪浑身都战栗起来了。
那个小宫女年纪虽小,却没有任何人会怜悯她。此时的她被按在坚实的红木椅子上,双手十指都套着“鱼儿嘴”。问一声,狱卒就往下压一次。
她口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