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你还敢替林漪澜这个贱人开脱!我念在你只是嫁进徐家的媳妇,就不与你计较了!你想为林氏求情,你有什么证据?”李氏拄着金丝楠木的拐杖,一步步逼到傅锦仪面前,几乎要抡起拐杖砸在她头上。
傅锦仪急促地喘息着。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正在这时候,徐策亲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起来。”徐策淡淡道,转首看向皇帝:“回禀圣上,臣的母亲的冤枉的,几位长辈血口喷人,臣也没有办法。臣不能自证清白,但臣的母亲是无辜的。”
皇帝皱紧眉头呼了一口气。
“至于太夫人和国公爷所言……臣虽不能苟同,但臣今日,当着圣上、太后、皇后几位主子的面,臣想要自请出族。徐家不肯承认臣的血统,臣也不愿意再辩解了,请太夫人和国公爷将臣母子妻儿三人逐出家门,永不相见为好。”
徐策声色冷冽,沉稳而清晰地说出了一番话。
众人都惊住了。
就连率先发难的李氏,这会儿倒也愣了——她原本还预备着要迎接一场恶战!却不曾想,徐策竟半点都不想分辨!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就告退了。臣不会再回到晋国公府,臣母子三人的东西,会遣心腹去收拾出来。另外,晋国公府很快就会为二少爷请封世子了吧?臣在此恭贺你们,不日还将送去贺礼,聊表心意。”徐策朝皇帝行了礼,一只手拉着傅锦仪的袖子,另一只手挽住身形瘦弱的林氏,定定说道。
李氏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等!
晋国公府的世子之位,难道徐策不想要吗?
大秦朝堂,官位和爵位是两回事。有出身贫寒的宰相,虽有官位,却被贵族们轻视,因为他没有出身、没有底蕴,也就没有传承的爵位。
徐策出族,等同于放弃了出身,他的身份将从一个贵族名士变成一介庶民!
“徐策,你,你……”李氏张口结舌,半晌咬牙切齿道:“你和傅氏自然可以走,但是,林氏必须留下来!她是徐家的罪人,老身要召集族老,将她处死在祖宗祠堂门前!”
徐策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在李氏脸上刮过。
李氏的身子骤然一凛。
徐策的手指缓慢地捏紧。他将林氏的手交到傅锦仪手中,随后,他朝前跨了一步。
李氏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她在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如果她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的话,徐策会当场扭断她的脖子!
“徐策,你回来!”傅锦仪脱口而出。夫妻多年,她对这个男人的心思了如指掌,她知道徐策这会儿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徐太夫人,你太贪心了!”傅锦仪急促道:“留下我婆母的性命,除了出一口恶气,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徐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若是敢杀了他的母亲,你自个儿又能活多久呢?徐太夫人,国公爷,你们想要得到的,无非是让二少爷继承国公府的爵位而已。现在徐策已经拱手让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再步步紧逼,大家闹个鱼死网破,你们才会满意吗?”
在所有的徐家人里,傅锦仪是最后一个知道当年事的人。
但这会儿,她却是脑子最清醒的人。
李氏神色茫然,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而随后,国公爷猛地将李氏扯在了自己身后,气喘吁吁地和徐策对视道:“滚,都滚!你,还有傅氏,还有林氏,你们滚吧!”
傅锦仪大松一口气。
她搀着林氏,急急地朝皇帝跪地磕了一个头,又朝太后、皇后、和敬公主等叩首。很快,她站起来,拉住了徐策的手,躬身退下。
三个人在恭敬行了礼告辞后,再也没有回头。一路出宫,顺贞门外早有徐策的心腹随从安顿了马车静候,三人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
傅锦仪呆滞地站在这座五进的大院门前。
“这地方……你什么时候买下来的?”她忍不住询问身边的男人。
前头正门五间,上头铺着赤红色瓦盖,檐角下头坠着金色的貔貅寓意乔迁之喜。里头门栏窗槅、九曲回廊,都是雕刻了傅锦仪最喜欢的宝相花和团纹的喜庆样式,并无朱粉涂饰;下面白石台矶,朱红粉墙,一带翠障挡在后头,朝后望去隐约能看见一汪硕大的池水,迎风飘来春日里香甜的海棠花和杏花的气味。
再抬眼一望,只见正大门前挂着一牌匾,上书“大司马将军府”。
这几个字一看就出自名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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