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徐靖也不想和曾荣相处,他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曾荣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怕看到曾荣哭,总觉得那双眼睛里的哀伤要把他吞没。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那一瞬间,仿佛自己真要窒息。
见徐靖瞥了眼房门,曾华大声喊了一句,“大姐,徐公子要回去了。”
“知道了。”清清浅浅的回声传了出来。
很快,曾荣出来了,此时的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绪,波澜不惊地向徐靖道谢也道别。
送走徐靖后,曾荣也蹲到了兔子笼面前,见这两只兔子几乎和前世他送来的一模一样,都是通体雪白不掺一点杂色,曾荣忍不住打开笼子,抱起一只兔子在手里,帮着顺了顺它的毛。
救命之恩、放风筝、送兔子,情是情,物是物,人是人,只是换了个灵魂,所以尽管这一世她仍跨越千山万水走到他身边,但两个人终将是要渐行渐远。
曾荣的眼泪落在了兔子上,很快就淹没在兔毛里。
好在暮色已临,曾华的目光落在大姐熟练抚摸兔子的手上,惊喜地喊道:“大姐,你以前养过兔子?”
话一出口,曾华便意识到不对,这不变相逼大姐承认她换了个芯子么?
“阿华,跟我进去。”曾荣把兔子放回去,关好笼子,把曾华拉起来,有些话她必须跟她说清楚。
“大姐,我是不是做错了?”曾华猜到大姐要说什么,先认了个错。
“你自己说,错在哪里?”
“不该向徐公子开口。”至于第二个理由,曾华实在说不出口。
“这只是其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做人呢,一定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们虽对徐靖有救命之恩,可出身上终究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对我们有防备之心也正常,所以我们更要谨言慎行,不要让徐家长辈们看轻了我们。”
上一世她吃够了做妾的苦,纵使有徐靖护着,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因此,这一世,她决计不会让曾华再重蹈她的覆辙。
曾华到底经历得少,年岁也小,不是很懂这些,在她看来,还能有什么比得上生命更重要?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曾荣扯了扯嘴角,摸了摸曾华的头,柔声说道:“你还小,不懂这些,在有些人看来,家族的声誉和前程都比生命重要,听大姐的,大姐送你去徐家附学,是希望你能知书、明理、懂礼,也希望你自尊自重自爱,这话可能有点说重了,且你也未必能听明白,总之,记住大姐一句话,在徐家,除了上课,不要去招惹徐家任何人。”
“我,我没招惹谁,也没想招惹谁。”曾华赌气说道。
她是觉得委屈,自己一片好心被误解,偏这件事她还没法解释清楚。
“好了,我知你是为我好,只是你还小,不知人心二字最是复杂难懂,等你读书多了,人也长大了,你会慢慢明白的。”
说完这话,曾荣只觉似有一把刀子在心内反复拉扯,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忙走到脸盆架前,弯腰舀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