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扭头朝床上看了一眼,就是一愣,警惕地问我们:“哑巴呢?”
强顺连忙回道:“跑了,已经回到罗家咧。”
陈辉闻言,朝强顺看了一眼以后,把眼睛盯向了我,眼神里充满了怒色,说道:“哑巴根本就起不来床,怎么会跑掉呢。”
我一愣,感觉陈辉看我眼神儿不对,陈辉打量了我一眼,“黄河,你说,是不会你带着他们俩,把哑巴抬走扔掉了?”说着,陈辉又扫了强顺跟傻牛一眼,“你们想联合起来一起骗我对不对?”
强顺闻言,露出一脸苦涩,“道长,冤枉啊,俺们几个在罗家那里,看见哑巴进了罗家的大门,俺们怕你有事,就、就赶紧跑回来咧,俺们没扔哑巴。”
傻牛这时候也点点头,傻乎乎地附和道:“没扔,没扔。”
陈辉不相信我跟强顺,但是却相信傻牛,陈辉冲傻牛问了一声:“真的没扔?”
傻牛又傻乎乎地点点头,“没扔捏师父。”
陈辉松了口气,又看看我跟强顺,说道:“哑巴一直在床上躺着,不见好转,怎么会突然自己下床回到了罗家呢?”
我说道:“搞不好他早就能下床了,一直在骗您呢,您今天是不是睡的早,他趁机跑了。”
陈辉看了我一眼,说道:“最近几天,我觉得身体乏累,这几夜都没做晚课,睡的是比较早。”
我说道:“您照顾一个不能动弹的病号,当然累了,前两天我跟强顺照顾他,把我们也累坏了,更何况您一个人呢,您还这么大岁数了。”
陈辉没理会我这句话,轻轻叹了口气,“哑巴何苦还要再回罗家呢,他身上那些伤,其实都是为罗家兄弟挡的灾呀,若是没有他,罗家兄弟现在可能已经死绝了。”
听陈辉这么说,我突然想了起来,扭头问强顺,“先前在咱青秀山峰的时候,疤脸挨了两下雷,你当时说啥来着?”
强顺眨巴两下眼睛,居然反问道:“我、我说啥了?”
我说道:“你当时看见天上有啥?”
“那白头发老前辈在天上呀,还是他劈下的雷。”
我又问道:“他还说啥了?”
强顺愣了愣,“好像……好像说啥,替罪童子。”
我扭头看向陈辉,“疤脸其实是罗家的干儿子,罗家五兄弟的爹,就是他干爹,他们收这个干儿子,好像就是给他们家几个兄弟挡灾替罪的,要不然,疤脸身上不会有那么多伤。”
陈辉点了点头,“哑巴这些天来,跟我讲了不少他自己的事,也讲了不少罗家的事……”接下来,陈辉就给我们讲起了他从疤脸得来的信息。
疤脸的家,不是贵州的,到底是哪儿的,疤脸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北方的,疤脸十岁那年,家里人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全死了,村里人帮着给他们家里下的葬。
过了没几天,来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人就是罗家五兄弟的父亲。男人满嘴蹩脚的普通话,让哑巴认他当干爹,还给他买了很多吃的,当时哑巴还小,谁给他吃的,谁关心他,他就跟着谁,于是,认男人做干爹,就跟男人来到了贵州。
当时罗家五兄弟,除了罗老大,其他兄弟都还小,罗二也比疤脸小一两岁,疤脸进门以后,就像一个下人似的,照顾着罗家这几个兄弟。罗家五兄弟的父亲呢,每天都给他讲一些保护罗家之类的话,说是只有他能保护他们这几个兄弟,要把这个几兄弟,当亲兄弟一样看待,疤脸做到了,把罗家五兄弟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处处维护,就连比他年龄还大的罗老大他也维护,对几个兄弟关爱有加、无微不至。
十年多后,罗二成了亲,当时罗二好像已经二十好几了,娶了个媳妇,但是,生下罗林以后,媳妇就死了,其他几个兄弟呢,先后也有成亲的,但是,都没能生下孩子,而且一个个过不了几年就莫名其妙的死亡,最后几个兄弟都不再娶了,罗林成了家里唯一的独苗。
两年后,也就是罗林两岁那年,罗老大带着罗林父亲和疤脸出门办事,当时疤脸并不是哑巴,身上也没有伤痕,只会对他们当地的语言一直不太适应,只会听,不会说。
办事的路上,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群人,手里个个拎着柴刀,直接冲他们过来了,喊叫着,让他们血债血偿。
因为事发突然,三个人都没防备,被一群人围住,罗二被人乱刀砍死,浑身是血,罗老大被人砍断一只胳膊,疤脸也被砍了数刀,最后疤脸居然夺过一把刀,跟疯了一样,一个人打跑了一群人,背着断了条胳膊的罗老大回到了罗家。
半年后,罗老大的伤还没养好,一天夜里,家里的一座房子突然被雷劈,着起了大火,火势一瞬间蔓延起来,把所有房子都烧着了。
疤脸第一个察觉,喊醒众人,最后发现,罗三和罗五没出来,疤脸先冲进罗五的房间,罗五已经被烟呛的昏迷不醒,而且很多火星子溅在罗五脸上,把他脸上烧的全跟麻子一样。
救出罗五,疤脸又去救罗三,结果到屋里一看,罗三已经被烧死,而且由于火势太大,疤脸也被困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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