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公务,跑到宫里来做什么?难道又闯祸了,来求老夫包庇?”
寇季盯着寇准,皱眉道:“孙儿听说,祖父身体抱恙,所以进宫来看看。”
寇准闻言,瞪起眼,喝道:“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告诉老夫,谁说的,老夫要让人拔了他满嘴的牙。”
寇季脸色一沉,追问道:“那您刚喝的是什么?”
寇准打哈哈道:“老夫觉得天气有些微寒,所以让人熬了一碗姜汤……”
寇季一脸不信。
寇准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没有多少说服力,就微微板起脸,道:“你在质问老夫吗?于公于私,你都没资格质问老夫。”
寇季叹息一声,“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寇准心头一暖,脸色柔和了几分,说道:“老夫心里有分寸,你不需要担心。”
寇季盯着寇准,叹息道:“殿里这么浓的药味,我已经闻到了,您还要隐瞒吗?”
寇准脸上神情一僵,不自然的道:“老夫只是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碍。喝两剂药就好了……”
寇季目光落在寇准的头发上,神色复杂的道:“那您两鬓多出的那些白发,又作何解释?”
寇准一愣,强辩道:“人老了,哪有不长白头发的。老夫过了今年七月,就六十了。多一点白头发,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我又不傻……”
寇季嘀咕了一句,看向寇准道:“您之前让我猜的问题,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寇准闻言一愣,旋即叹息了一声,满脸苦笑。
资事堂里人多嘴杂,寇季没有明言,但是寇准却听懂了寇季话里的意思。
丁谓和刘娥的阳谋,寇季也看穿了。
寇季神色复杂的道:“明知道是个圈套,为什么您还往里面钻?”
寇准叹息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寇季沉声道:“明明可以退一步的……”
寇准看向他,失声道:“退?怎么退?官家重病不起,太子又年幼,老夫怎么能退?老夫一退,有些人必定趁虚而入,到那个时候,这大宋江山,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若再出一次武后临朝,官家和老夫,可就成了千古笑柄了。”
寇季沉吟道:“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
寇准晃了晃头。
寇季瞧着寇准主意已定,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朝中能人无数,祖父您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完全可以把手上的政务放下去。《左传》有曰,君子劳心,小人劳力……”
寇准听到这话,乐了,他屈指指着寇季,笑道:“你小子才读了几天书,就学会教训老夫了?”
“行了,你退下吧。”
“祖父?!”
“你的心意,老夫明白。你有一片孝心,老夫心里很宽慰。你的劝解,老夫记下了,你退下吧。”
“……”
寇准说完这话,闷头处理公务,不再搭理寇季。
寇季又呼唤了几声,寇准也没有理睬。
最后,寇季只能叹息一声,离开了资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