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算多,却占据着整个园子里位置最佳最好的地方,与其他人泾渭分明。随口问了问其他人,原来是开明书院的学子。
这毕竟是开明书院的地盘,那么身为开明府的学子,特殊一点似乎也很正常,而且,也仅仅是占据了好一点的地方而已。
不过这些人看上去似乎隐隐的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细究起来,似乎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子,而且在年龄上普遍偏低,年龄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心理上存在优越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靖婉正要拉着李鸿渊离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同属于开明书院的学子服饰,不是当日在开明酥酒楼的穷书生是谁,后来才知道,他姓汪,名振兴,可见是寄托着家人的期盼的。正所谓人靠衣装,多数时候是不假的,就好比此人,看上去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也或许是因为得到了曾经不敢想的东西,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因此显得格外的不同。
不过,随后靖婉发现,汪振兴似乎是被人给排挤了,虽然处在开明书院的圈子里,但是,却是孤零零一个人窝在最角落的地方,一般而言,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态上可能会出问题,仔细的瞧了瞧,很好,没问题。
靖婉的眼睛突然被蒙住,想也知道是谁,对于他的那点占有欲,靖婉也不想去纠正了,不看就不看呗。
有另外三位学子突然上前,后面两人明显以领前一步的人为首,那人一看,便知是在开明书院也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听说你运气好,碰到晋亲王妃意不平,帮了你一把,还将你送进了开明书院?”
该有的理解,汪振兴显然也是有的,虽然从他细微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其实有着被人打扰了的不耐。起身,先礼,“的确。”
“开明书院不是没有因为特殊情况进来的学子,但是,无不是博士们或者名家大儒引荐,才学上或许稍微逊色,品行上却是一等一的,你的品性不论,却是凭借骆老先生一份名帖进来的,谁知道这帖子是怎么来的?”
“你这是质疑王妃娘娘?”汪振兴眉头紧蹙,显得很不悦,便是方才被打扰都未曾如此。
“我没质疑谁,只是,皇室中人,想要一张名帖多容易,有人却凭此破坏书院的规矩。”
很好,靖婉也听懂了,这些人排挤汪振兴的原因,不是他本身,而是引荐人,引荐人强权破坏了规矩。话说,她的帖子是强权取来的吗?算是破坏规矩吗?而且,“阿渊,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似乎对皇家有很大的意见。”靖婉轻声说道。
“对皇家有意见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在南边。”李鸿渊甚是淡漠的说道。
而且李鸿渊这话可没控制音量,该听见的人都听见了,包括原本在看戏的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别人或许不认识他们,汪振兴却忙过来见礼,“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靖婉虚抬了一下手。
说正主儿的“坏话”,还被正主儿听了个正着,这气氛自然是有些尴尬,不过,那人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逝,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理直气壮,甚至挺了挺胸,以至于忘了应该过来见礼。
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赶紧上前见礼,他们清高有风骨,不代表他们就能藐视皇权,毕竟,他们这些人,多数的目标都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谁都不会傻傻的去得罪一位亲王。
于是,场面有点诡异的沉默。
倒是李鸿渊在他脸上逡巡了片刻,“裴家人?呵……”
一声轻笑,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嘲讽。
对方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李鸿渊的嘲讽,更因为某些发现。
而靖婉也从李鸿渊道出对方的身份而发现了一些端倪,对方似乎跟自家夫君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如果是裴家人的话,似乎就不奇怪了,活阎王能从对方的那张脸看出对方的身份,而那人的表情,似乎也说明他看出来李鸿渊的“身份”,如此,说不得,他还是现任裴氏一族主家的人,与李鸿渊是嫡亲的表兄弟都不无可能。
“裴家人清高,不入朝堂,名人倒是不少,名家大儒桃李满天下,家族子弟还出门求学,广交友人,其心思路人皆知,倒是清高到底,让人瞧瞧啊。本王脾气向来不好,有时候总会做那么些出格的事情。”
靖婉感觉得出,他现在的心情,似乎的确有些遭,好像是对裴家心存怨恨,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对方的脸色乍青乍白,事实上,这算的上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裴家人打着“自保”的旗号,实际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世人无不猜测,一个公认的秘密,裴家人早晚会“出世”,重返朝堂,现在需要大概就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裴氏一族身为江南的第一豪族,这么多年一直不衰,想也知道,绝对不会甘心永远的“沉寂”。
裴卓晴知道,自家将那个入了皇室的姑母留下的孩子作为契机之一,没错,之一,很显然,家里还另有打算,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家里人对姑母留下的那个皇子一直都很关注,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都没有联系,他对这件事其实挺没兴趣,所以没有过问过,不然不会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还无知无觉。
不注意还好,仔细注意之下,发现,他跟祖母长得如此的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据说,那位姑姑长得也最像祖母,而对方又是皇子,想要否认他是那位姑姑的儿子都不行。
他来了江南,家里人肯定知道,之前居然都没只会他一声,不然也不会弄得这么尴尬。
论起来,将穷书生送入开明书院的,应该还是表嫂,这算什么?
就在靖婉想要劝说两句,打破僵局的时候,又一位年轻人出现,穿着儒衫,长得也斯文俊秀,上前就对李鸿渊与靖婉二人一揖,“见过王爷王妃,家师骆老先生请二位一叙。”
靖婉眼神微亮,“叔祖他老人家在开明府?”这位叔祖虽然常年云游在外,行踪不定,但是不代表他从来就没回去过,靖婉曾经还是见过他两三次,单论长相,叔祖跟祖父其实长得很像,如果不是在年龄上有将近五年的差距,说他们是双生子,都有人相信。居然在开明府能遇到,当真是出人意料。
“是,老师前日抵达开明府,听闻有人用他的名帖送了人入开明书院,就详细的问了问,得知是王妃你,老师说久不见家人,甚是想念,只是如今王妃娘娘身份贵重,原本准备再等一日,整顿好,再送上拜帖,方才却听闻在此处见到王妃娘娘,便命学生想请。”
“我也许久未见叔祖了,如今得遇,甚好。”靖婉的喜悦言语表。“王爷……”
“既然是王妃你叔祖,自然当见一见,走吧。”李鸿渊点头道。
这正主儿走了,只是尴尬局面却没能打破,那什么,感情人家王妃就是出自骆家,谁都知道,骆老先生无妻无子,最亲的就是一兄长,这位兄长先任礼部尚书,现任吏部尚书,想也知道,能成为王妃的,定然是他的直系后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不就等同于骆老先生的直系后人嘛,王妃之尊,用“祖父”的名帖送个人进书院,似乎完全没问题,他们排斥汪振兴,简直没道理。
而且,根据汪振兴当日的情况来看,晋亲王妃显然是个心怀大义的。
因为那位骆大人升任吏部尚书,骆老先生这位大儒更是水涨船高,还是那句话,读书人十个有九个志在朝堂,先有大儒恩师,再有恩师兄长掌吏部,这条件简直不要太好,无数学子对这位骆老先生更是趋之若鹜,可惜,这位老先生早两年就已经不收弟子了,最多不过是在某家书院讲讲学,可他行踪实在飘忽,今儿听说他在这里,明儿就可能在另外一个地方,著名书院有他的踪迹,家学私塾也可能有他的踪迹。不过,这样的人有那么点怪癖,实属正常不过。
小心的觑了觑裴卓晴的奇差的脸色,那什么,当成什么都没看到。
而不小心丢了脸的裴卓晴,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某个“小跟班”,他前些日子回了家一趟,更是今早才回到开明书院,被人吹了“耳边风”,他对破坏规矩的人一向很不齿,才会有刚才的一出,结果却是被人“利用”,让人如此看笑话。这时候脸色有点青,直接拂袖而去。
要如何行事,他还得好好想想,如果家里人当真将机会压在他身上,而自己与他的关系闹僵……
还有,他似乎对裴家人很有意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得还要再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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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宝宝太缠人,相对少了点,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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