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另一头。
皇子们和诸臣高声谈笑,举杯对诗。
容王从来不参与任何党派,此时正一人静静站在河边,与黑夜融为一体,仿佛人间的繁华与他毫无关系。
十三皇子御晗站在不远处,一脸犹豫的望着御千澈。
之前他为了帮黎初瑶,在金銮殿上提出要把月倾欢押入天牢。
这件事他自知理亏,从那以后就一直不敢再跟这位兄长说话。
御晗踌躇了半天,终是下定决心,走上前说道:“哥,今晚你怎么来得那么迟。”
御千澈淡淡瞥他一眼,“有事耽搁了。”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的,今晚你没听到初瑶的琴音,真是太可惜了。”御晗叹道,“哥,你知道初瑶弹的是什么吗?一首泣诉自己夫君流连于新欢,忽视正妻的哀吟曲。”
御晗认为那首曲子,明摆着就是在哀叹御千澈偏宠月倾欢,弃她于不顾。
曲中透露出来的悲伤和坚强,让不懂琴律的人都为之动容。
御千澈闻言,嘲讽的笑了,“是么,难怪你听了会有这么多感慨,毕竟皇族中对自己妻子最不好的男人就是你。”
人人都知道,十三皇子和他的王妃水火不容。
御晗脸色一变,“我……这跟我的情况不同。百里湘君只是想利用我,才急急跟我成婚,初瑶却是对你一片真心,你应该珍惜她。”
“啰嗦。”
懒得听御晗废话,御千澈径自走向大树下徘徊了很久的一名少女。
“找本王有事?”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直在附近转悠,死死盯着御千澈,却又不敢上前。
小姑娘没想到容王会主动过来,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张可怕的银色面具,哆嗦着说道:“她……她们打架了,安和郡主把您的未婚妻推倒在地,还想把她推下河,百里姐姐让我过来通知您……”
御千澈蓦地心头一紧。
那个小家伙,被别人欺负了?
他知道,安和郡主仗着受宠,向来张扬跋扈,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而小家伙现在没法开口说话,身体又还柔弱。
要是有人欺负她,她还能怎么反抗。
单是想到月倾欢被别人推倒在地的模样,御千澈就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焦灼,心烦意乱。
“那个……”
“带路。”
小姑娘还在断断续续的解释,御千澈便用寒冰般的声音打断了她。
男人身上的煞气吓得小姑娘双腿发软,慌忙转身跌跌碰碰的往回跑。
一边跑着,一边心想这般可怕的男人,月倾欢看起来又跟娇娇嫩嫩的小牡丹似的,许配给他真是太糟糕了,成亲以后要怎么相处啊。
听到他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都教人胆战心寒的。
此外,御晗只听到出事的是容王未婚妻,误以为是黎初瑶,也匆匆忙忙的跟在后面。
过得半刻钟不到。
御千澈和御晗便跟着这个小姑娘来到了众女挑选花灯的地方。
远远望去,只见一名女子跪趴在河边,像是被死死按着头,身体挣扎着,脑袋浸入了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