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冲必冲,有断必断,其手段之强硬,目的之露骨令人咋舌,即使是现今最暴力激进的韩国棋手与之相比也是相形见拙,对于这样的棋朴志炫并没有兴趣,只会觉得头疼,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棋对直线攻击力韩国年轻棋手第一位的吴灿宇肯定是很合胃口,从这个角度讲,王仲明的建议应该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大有感触呀,原本只以为中国古代棋手的棋没有理论基础就是乱杀乱砍,仔细看过以后才发现是大错特错,他们的棋拼杀的虽然非常激烈,但其内在却是有着不同于现代围棋的特有理论,有些地方虽然和现在的理论相背,发力点也很奇怪,但一路拼杀下去,意外的却也是可行,常常让人有‘原来如此’的感觉......可惜,今天才知道中国古代围棋的高明之处,如果早些时间就开始研究,一定会得到更多的启发。”吴灿宇感慨的答道。
“呃.....,有收获就好,如果真的有效,这次比赛结束后,我也要找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儿。”朴志炫想了想后说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自已接受的现代围棋训练太多,以致于造成思想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僵化和束缚?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比赛继续进行,赛场还是原来的房间,经过第一盘棋的较量,对局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猜先的仪式免了,因为先后手的问题前天就已经确定,坐在棋盘前,朴志炫的目光如常,紧紧地盯在空荡荡的棋盘上,似乎那上面雕刻着什么神奇的画面,让他的眼睛无法离开。
王仲明的目光则是淡然如水,无喜无忧,左臂随意的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默默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孙浩悄悄捅了捅崔实源的腰眼,“哎,打个赌吧,他们俩这盘棋谁能赢?”他提议道。
瞧了瞧孙浩,又看了看正在等待比赛开始的两个人,崔实源犹豫了一下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参加这个赌博。
“呃......为什么?你不是对赌博很喜欢的吗?”孙浩奇怪的问道。
“唉,我是很想赌,问题是曩中羞涩,口袋里没有米呀。要不然先欠着?”崔实源叹了口气说道。
“去,少来,明天你就回韩国了,到时候我到哪儿找你去。不过话说回来,你似乎对这盘棋的信心没有前天那么强呀,不然的话,你大可以接受赌约,要是赢了,也就没有欠着的问题了。”孙浩才不会干那种借钱给人来对付自已的事情,借钱是绝对不肯的,但为了让自已的拒绝有更多的正气,以免被对方讥讽为吝啬,小气,守财奴,所以以攻为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神经。”白了孙浩一眼,崔实源哼道——这小子,太坏了,难道非得逼自已说出对朴志炫没有信心吗?
九点半,比赛的时间到了,将目光从腕上的手表离开,张学斌高声宣布,“比赛开始!”
朴志炫躬身向对手致意,王仲明以礼相还,重新调整好坐姿,朴志炫伸手从棋笥中拈起一枚黑子,先是在指尖捻了一捻,然后果断的扬起,啪的一声,将棋子落在棋盘的右上角星位。
白棋占左下角星位,黑棋走右下角星位,白棋走左上角星位,双方形成二连星布局——这是朴志炫所最擅长的布局之一,三番棋中关键的第二盘,朴志炫以这样的招法开局,显然是决定要发挥自已的长处,以自已擅长的方式战斗。
黑棋左下角小飞外挂,白棋另一侧小飞应,黑棋二路小飞,白棋尖三三,黑棋三路拆二——最简单的星位定式,双方走的都很本份,也是现而今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实战例的常识性招法。
白棋右边星位右一路分投,也是这个局面下的常识性招法之一,此外还有左上角外挂小飞挂或右下角小飞挂,那样容易形成双方互张形势的模样战。
黑棋右下方超大飞紧逼,白棋右上拆三兼挂角——平稳的招法是三路拆二,那样黑棋大体是角上三路小尖,白棋另一侧大飞挂角,黑棋角上尖,白棋上边拆二,这样的下法双方都很稳妥,可说是相安无事,不过这样的布局肯定在朴志炫的准备之中,所以王仲明拆兼挂,故意留下一个破绽以寻求变化。
黑棋右边三路打入,近乎于必然的一招,若是在角上防守,即使被对方以最保守的小飞补,其形状也要比三线拆二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