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的时候,几名法官在黎明中走进了深州市公安局的死刑犯看守所。
接待室位于另外一处封闭通道的尽头,有公共接待室,也有单独接待室。这是一处单独接待室,有二十多平米,居中就放了一个有十平米的长方形大桌,与地相连接,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撼动。长方形的最长两端,各放了一张塑料椅,来访人所坐的那张塑料椅正对着接待室的门口,没有链条与长桌相连,而对面的那张塑料椅,竟然和长桌捆绑在一起,除了可以小范围移动以外,不能举起,不能带走,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防止犯人拿椅子做武器伤人。
法官们到达后,很快,犯人便被带了出来,在那张和长桌捆绑在一起的塑料椅上坐好。
这是一个文雅俊秀的年轻人,他身材颀长高大,略显瘦削,尽管带着镣铐,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没有丝毫滞涩之意。
而且,和以往法官们见到的被确认通知执行死刑后便寻死觅活叫嚷上诉或痴呆木然的犯人不同,眼前的年轻人神态平和,淡定从容,令法官们大为吃惊。
法官们在询问了犯人姓名年龄生日籍贯之后,将一纸确认书和一支笔递到了他的面前。
“林义哲,你因故意杀人罪被依法判处死刑,根据最高法院签发的执行命令,今天对你执行死刑的判决。你看一下签个字吧。”
叫林义哲的年轻人快速看了一眼确认书,拿起笔来,在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手指细长有力,签字的时候行笔挥洒利落,毫无阻滞之感。
“你还有什么遗言,信札,遗物需要交待的吗?”
“我想在行刑前,能安排见我妻子最后一面。”林义哲平静地说道。
几名法官对望了一眼,“可以。”
就在这时,一位美丽的女警官由深州市公安局长谢宗翰陪着,走了进来。
女警官认出了这些法官,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小彤,你来了。”林义哲看到女警官,脸上现出了一丝开心的微笑。
女警官看着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死刑确认书上。
她知道,此时此刻,一切都已经不可更改。
“这位是……”一位年轻的法官看着女警官,有些迟疑的问道。浑没注意到身边的同事们那宛如看白痴的目光。
“我叫赵悦彤,是他的妻子。”女警官回答道。
“噢!我想起来了,在电视上——”
“你们已经履行完了职责,现在可以不再占用我丈夫有限的时间吗?”赵悦彤打断了他的话头,盯着他说道。
“那好那好,你们慢聊。”法官们被女警官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他们收拾好东西,快步的离开了接待室。
当法官们走出接待室,来到走廊里时,隐隐听到一句“义哲,家里一切有我,你放心的去吧……”接着便是低低的抽泣声。法官们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着头叹息了起来,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感到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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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室旁,观察室。
赵悦彤来到了玻璃窗前,双手轻轻的扶住玻璃,向行刑室望去。
赵悦彤看着她的丈夫林义哲被放上了一张不锈钢制的行刑床上,几名医护人员上前将他的四肢和身体用皮带紧扣在了床边的围栏上。林义哲躺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之意,仿佛这是一场例行的身体检查,而不是剥夺他生命的注射死刑。
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进来,开始准备行刑设备。
这名医生打开了一个铝制的手提箱,里面是注射死刑用的药物,一共有六根管子,里面的药物分为蓝色、黄色和无色透明三种颜色,它们全都连在一个输送药物的泵上,医生在检查了手提箱之后,开始将电脑连在了手提箱上。在连好电脑之后,医生将针头插进了林义哲胳膊的静脉血管里。他的几名助手则在往林义哲的身上粘着各种检测仪器的电线,这些检测仪器是用来检测他注射后是否真正死亡用的。
赵悦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些设备和毒剂,她知道,这些是将要收走她丈夫生命的东西。
林义哲迎上了赵悦彤的目光,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也笑了笑,恬静的笑容里带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医生们很快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主持这一切的那位戴眼镜的医生作了一个手势,表示一切就绪,警长点了点头,发出了执刑的号令,医生随即来到了电脑前,正要按下了回车键,林义哲忽然说道,“医生,能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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