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榆缓步轻移,指尖划过连接大厅的敞开式厨房内,浅白透亮的大理石台面,四面环顾着在这座海景独立别墅里弥漫着的清雅的奢华,目光终是停留在大厅中央。
诺大的大厅中央独放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冰凉的琴面折射出大厅顶灯亮白的灯光,有种孤零零的冷感。
她走上前,单手拂过琴盖,钢琴表面冰冷的触感在手心泛起丝丝的凉意。
曾几何时,她一直梦想能住在四面被大海环抱的地方,面朝大海,春暖花香。每天只要拉开窗帘,就能透过落地窗看到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享受每一天的日出日落。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伴着潮起潮落,和悄然拂进的海风,弹奏她最心水的卡农给心爱的他听,惬意而美好。
少时她不是没有条件住在这样的地方,只因为母亲命理与水相克,所以全家人甚少接触近水的地方,尤其是住处,家中连喷泉都不可以有。每当她遗憾的时候,她的父母总是笑着说:“等你将来嫁人了,就让你的丈夫带你住在这样的地方。”
她的母亲还会逗她玩笑:“到底谁可以做我们子婼的丈夫呢?他们两个中的谁呢?”
每当这时,她总会羞涩万分,将头埋在母亲怀中,红着脸,与旁边什么都还不懂却同样拍着掌嬉笑她的小妹妹打闹。
她望向正在吧台酒柜取酒的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如若少时的记忆,泛起她心中的恍惚。可惜曾经的繁花,早已在似水流年的爱恨中枯竭,又或是在时光荏苒的倦泪中挣扎落尽。
亲人们已逝,温暖不在,如今徒留给她的,却只剩满心伤痛与满目疮痍。
收回冰冷的目光,放下手中的文件箱,缓缓上前推开其中的一扇落地窗。海的气息随着夜风迎面扑来,甚至可以闻到一丝淡淡的咸味。
观景露台位置极佳,身处于此,可感受到这坐拥挤的城市中,难得环山面海的极致美景。
她已不想如从前般观赏美景,只将双手撑在护栏沿边,身体微微倚向前,闭抿着双目,任由海风拂面,兴许可以平扫一些心头难以抑制的伤愁,直至感觉到身后一抹气息正轻轻靠近。
她心头一紧,倏然转身。
他微微笑了笑,递上红酒杯。“很喜欢这里?”
“很不错的地方。你住在这里?不过,”顿了一顿,接过酒杯,嘴角弯着玩味的笑意,“半夜三更带陌生女人回家,会不会不太合适呢。你经常这样做?”
“我不住在这里,这里没有人住的。”紧接着微微俯身向前,面向她,单手搭放在护栏上,似真非真地一字一句:“你于我,并不是陌生人。”
此刻紧落在她眸底的幽深目光,被他俊逸分明的脸庞,映衬出一抹不可一世的深沉。
她感觉很刺眼,不由自主地别过脸,紧握红酒杯脚的手收得愈加紧,举杯轻晃,放在鼻边轻闻。
他转过身,淡淡吸进一口海风,“你喜欢不喜欢海景?”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应该说,不太喜欢。风若是大,半夜会很吵的。我喜欢安静。”说着,将酒放在唇边轻抿,随即眉梢一挑,颔首赞叹:“1787年份的Chateau Margaux,很不错的酒。 ”
眸中迅速掩去对她方才回答的失落,他有些惊讶:“你对酒很有研究?”
拉开露台上的露天座椅,靠在椅背上轻晃着酒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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