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也是见猎心喜,之前他自认为在术数方面,不敢说是数一数二,最起码也是颇有造诣。先前求学的时候,他也曾拜谒过几位有名的术数名人,这些人虽然都是各有所长,但却没有一人能像王小麦这般厉害。他往往认为的那些非常复杂的问题,在王小麦手里却可以大而化之小,繁而化简,就如庖丁解牛一般的把问题解决了。因此竟然起了要拜王小麦为师,向他学习算学的念头。
“有何不可?昔日孔圣人也曾拜老子为师,向其学习周礼。今日我魏征不过是一介小吏,虽然你我二人年龄悬殊,但学无先后达者为尊,传到别人耳朵里,也是一桩美谈。”为了增加说服力,魏征竟然拿出了圣人拜师的例子,而且他的年纪比王小麦大十几岁,却也不怕别人的耻笑。
“玄成兄……老魏,你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王小麦苦笑道,“你如此的不耻下问,已经很给在下面子了。我这人除了算数之外,像什么文学啦,历史啦,经史子集啦,通通一窍不通。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只是比较擅长这个方面而已,至于拜师的事那是万万不可的。反正有什么问题,咱们俩互相讨论就是了。还有,你不要一口一个继开兄的叫我,你年龄比我大这么多,直接喊我的名字小麦就行了。”终于,在王小妹的万般推诿之下,魏征这才放弃了拜师的想法。
“继开太过自谦了,熟不知,你刚才那一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就不是平常人能说出来的。”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总之,拜师的事万万不要再提,你我二人,携手共助,共同进步就是了。”王小麦这一岔嘴就把韩愈他老人家的名言给吐出来了,赶紧把话题转移开。
“对了,继开,不知你刚才所提的未知数是何意?”
“就是假定未知的这个条件为已知,然后根据已有的条件,反推这个未知的条件。”王小麦回答道。
“如何实现?”魏征一脸的茫然。
“昨天我已经把加减乘除这些运算的符号都告诉你了。举个例子吧,比如鸡兔同笼这个问题。如果运用这个未知数的原理,解起来就很简单。”王小麦执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三角和一个方形,“这个三角代表鸡的数目,这个方形代表兔的数目。三角乘以二就是鸡腿的数目,方形乘以四就是兔腿的数目,这二者相加便等于已知的腿总数目。三角再和方形单独相加,便是鸡兔的总数目。你看第二个等式,从这便可得出三角和方形的数关系,即鸡兔的总数减去三角等于方形。然后再把这个通过第二个等式得到的关系带回到第一个等式,我们便得到了一个新的,只有一个未知条件的等式,鸡的数目便求解出来了……”
“妙啊……”郑长史在一旁忍不住鼓掌喊到。原来刚才二人太过投入,连连郑长史推门进来都不曾注意。
“郑长史。”二人慌忙见礼。
“二位参军不必多礼。”郑长史面带笑容的摆了摆手,“昨日便听魏公提起王参军,只因府中事务繁忙,无暇与王参军交谈。刚才推门而入,见二位研讨算学十分入神不忍打扰,不料王参军所言字字珠玑,老夫听到妙处,情难自禁,惊扰二位了。”
“郑长史言重了,是我二人一时疏忽,未能迎接郑长史莅临,还请郑长史谅解。”王小麦拱手说道。这郑长史,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魏公府长史,但在如果把瓦岗军看作一个政权的话,郑长史现在的地位和宰相无异,而且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顶头上司和你说两句客气话,你可万万不能当真。
“方才听下面小吏所言,两位参军今日一早便完成了此次军资配给的任务。老夫知晓二位都是算学大家,但二位所耗时间之短,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按照往常的经验推测,即便是对计算十分熟稔之人,最小也要需要两天,二位可否透露,此中有何要诀?”郑长史边说话,边看着王小麦桌上的算盘。果然不出王小麦所料,这郑长史话锋一转,就把话题引入了正途,看来他就是冲着算盘来的。
“郑长史请看!”王小麦拿起桌上的算盘递了过去。
“哦?”郑长史接过算盘拿在手中,“不知此物是何用途?”
“此物名曰:算盘,顾名思义,是一种用来计算的工具。”王小麦答道。
“算盘?其状如盘,用于计算,好名字。老夫曾读到古籍上有过算珠的记载,不过并未目睹过实物。请问王参军,这二者是否有什么联系?”郑长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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