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煞-笔!
“重灵开光,紫意玄雷,给我劈!”她袖中飞出一张匆忙画好的符。
黄符中窜出一条手臂粗的紫色雷电,朝着魇魔劈去。
魇魔没能吞噬到澹台烬,很恼火,还多了个搅局的凡人女娃娃。
紫雷劈开雾气,魇魔分外恼怒,片刻后,又迅速重聚,桀桀笑道:“都入梦来吧。”
澹台烬黑瞳看着苏苏,那只玉白的小手,依旧握住自己的手指。
她大眼睛黑白分明,唇几乎咬出了血,瞪着他,一副快被他气死的模样。
连骂人都这样富有朝气啊。
澹台烬突然很烦躁。
黑气侵蚀苏苏前,他冷声说:“滚。”
他把她的手指掰开。
苏苏被推出黑雾,她跌坐在地上,被澹台烬硬生生掰开的手指疼得要命。澹台烬是真不在乎会不会掰断她的手指。
魇魔的眼睛猛然凑到她面前。
“来得正好,一个都别走!”它嗅了嗅苏苏脖颈,贪婪地喟叹。
铺天盖地的黑气,转眼包围了苏苏。
苏苏醒来时,一个青衣男人脸色沉重地看着她。
她惊讶地道:“爹爹?”
青衣仙尊点头:“苏苏,澹台烬死在梦魇中,你任务失败了,勾玉把你送回了五百年后,魔神已然觉醒。”
“怎么可能……”苏苏喃喃道。
仙尊叹息:“许是天命如此吧。”他眼里划过一丝悲伤,扶起苏苏。
“魔神的手下,已经包围了衡阳仙山。苏苏,你随扶崖走。”
“爹,那你呢?”
仙尊摸摸她头发,道:“爹与衡阳共存。”
话音刚落,一个浑身鲜血的弟子,闯进来,哭得悲切:“掌门,扶崖师兄……他……他……”
苏苏抬起眼睛,宗门之外,一个白袍的少年,仙剑深深插入大地,他闭着眼睛,以捍卫的姿态盘坐在宗门前,身体开始寸寸消散。
苏苏跌跌撞撞朝他奔过去:“扶崖!”
扶崖消失的身体,融入守山大阵,加固了衡阳宗的结界。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面。
身边的同门说:“都怪黎师妹,唯一的机会给了她,她却让宗门变成这样。扶崖师弟为了帮她谢罪,竟以身殉道……”
“该死的是她。”
“对,该是她!不该是扶崖师弟!”
苏苏没能抱住那具消散的身体。
恍惚中,少年还未完全消散的灵魂似乎睁开眼,冲她苍白地笑了笑。
“师姐,还能看见你……真好……”
不,不该是这样的。
同门说得没错,是她没能把握住最后的机会,死的不该是扶崖,应该是自己。
三界毁了,扶崖死了,爹爹也会为了衡阳宗殉道……
苏苏捡起扶崖的剑。
剑气如虹,映照出少女如花似玉的脸,她满脸泪痕,朱砂灼灼。
有人在她耳边叹息道:对,也如扶崖一般,殉道好了。
至少可以让衡阳宗多留存片刻。
她抬起冰冷的剑,让剑凌空,刺向自己……
剑避开苏苏的身体,刺入身后的黑雾,苏苏叱道:“我信你个鬼!”
黑雾尖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黑雾被剑气划破,转瞬消失无踪。
苏苏擦干净脸蛋上的泪。
她灵台一只火红小巧的灵鸟,骄傲地叫了一声。
幻境顷刻破灭。
苏苏松了口气。
大道至纯,无欲则刚,无惧明澈。
然而,现在去哪里寻澹台烬和叶冰裳呢?
刚这样想,身体猛然被人推了一下。
“姚医女,你还在发什么呆!娘娘快生了,产婆让你准备的剪刀和热水呢?”一个绯衣丫鬟,狠狠瞪着苏苏。
苏苏看向自己的手,少女的手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双带着褶皱泛黄的手。
她竟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还是一名医女!
眼看丫鬟的脸色越来越差,苏苏下意识道:“稍等,我立刻送过去。”
丫鬟说:“你再这样心思恍惚,倘若柔妃娘娘或者小殿下出了事,皇上定不会放过你!”
苏苏道:“是,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苏左手边,出现一盆热水和剪刀。
她心中虽然疑惑,却利索地拿起东西,跟着丫鬟走。
丫鬟合掌,碎碎念:“老天保佑,娘娘一定要顺利诞下一个小皇子!”
天上雷声轰鸣,将天穹震得嗡嗡作响。
苏苏抬头,看见天边黑云聚集,像一团挥之不散的邪气,到处萦绕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屋檐下的燕子,被惊得飞来飞去。
宫殿之上,天穹的颜色,几乎快压抑成了墨汁。
一个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脸色焦急地等在外面。
苏苏抱着热水,心惊肉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